番外一、过冬（下）【】 (第1/4页)

    行在雪里，行在夜里，行在梦里。

    他听见积雪压断枯枝的喀嚓声，寒风越过山坳的唿哨声。

    他手脚冰凉，关节僵硬，冷得牙齿打颤。

    冷到极致便是热，皮肤火辣辣地烧起来，冻伤似地又烫又痒。

    是幻还是真？

    纪盛的眼皮挑开一线，脑袋像被刀子搅过，一跳一跳地疼。

    他咬着后槽牙缓了好一会儿，才弄清自己正半醒着，刚刚是做了梦。

    今夜喝了太多酒，他头疼体热，嘴唇发干，喉咙火燎似的，实在是口渴难耐。

    纪盛竭力撑开眼帘，想翻下床倒杯水喝。

    在挪动躯体时，他才发觉被人压住了。

    梁辰抱着他的腰，枕在他的胸前，正沉沉地睡着。

    纪盛揉了揉发肿的眼睛，又按摩了一阵太阳xue，黑暗里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了。

    他难得见到这么放纵的梁辰，不再规矩地躺卧着，也没严实地掖好被子，而是瘫软地挂在他身上。

    梁辰屈着右腿压住他的膝盖，将他半边身体紧紧卡住了。左腿也不老实，灰紫色的裤管皱起了，半截又白又直的小腿露在被子外面，脚尖搭在纪盛的脚踝处。

    不知他晾了多久，恐怕皮肤都被吹冷了。

    纪盛扯了扯被子，替他掩好。梁辰被这动作惊扰了，身体战栗似地弹动了一下，呼吸也跟着乱了。这样一乱，纪盛才恍然意识到，喷在颈侧的气流多么沉重炽热。

    他一下子摒住了呼吸，仿佛两人从未如此亲密过。

    他一定是酒没醒，或者是睡昏了，才会生出这般错觉。他们做过爱也订了婚，他们的恋情跨越了秘密与恩仇，两人相爱至深，至死不渝，那些甜蜜的分分秒秒，又怎会比不过眼下的一时半刻？

    若是比不过，以往的海誓山盟又算什么？

    纪盛心里像压了石头，胸膛都跟着收紧了，喘息时胀得发酸。

    这样想着，他拨了拨梁辰的下巴，扭正了那张迷人的脸。

    梁辰的黑发乱蓬蓬的，不服帖地翘了起来。浓密的眼睫被干涸的泪黏成一簇簇的，搭在凹陷的眼窝处，左腮的rou被挤红了，嘴角也被挤得拱起，可怜兮兮地皱着。

    纪盛托起他的左半张脸，手指撑起了颧骨，小心翼翼的。

    梁辰的侧脸略微发烫，脸上被压出了扣子印，还有一道折痕似的红印子。

    他用指甲蹭了蹭，梁辰嫌痒似地动了动，眉毛歪斜着蹙紧了。

    纪盛笑了下，像觉得有趣似的。他放轻声音，试探着哄了几句，还挠了挠梁辰的下巴。

    他的喉咙破风箱似的，挤出来的声音干涩粗哑，夹着嗬嗬的喘气声。

    梁辰偏偏听从了诱劝，咕哝着翻过身，栽向床的另一侧，头卡进两人枕头的缝隙间。

    纪盛活动着麻木的肩膀，一鼓作气地撑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

    他下了床，光着脚走出了卧室，去给自己弄水喝。

    今夜的梁辰，完全是宿醉后的狼狈模样。

    纪盛一口气灌了半瓶巴黎水，二楼的吧台很安静，只有他频繁吞咽的声音，和瓶底磕在石台上的响动。

    醉后的梁辰毫不得体、理性全无、任人摆弄，喜欢就缠得死紧，不舒服就不耐地皱眉，往日的面具碎了个七零八落。

    梁辰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更别提在人前彻底失控。

    如今他肯醉成这般模样，是将自己整个交出去了。

    在喧嚣热闹的元旦夜，他将一切都交给他了。

    纪盛翘起了唇角，食指动了一下，无端地有些手痒。

    他想着那张睡梦沉酣的脸，想着脸上压出的扣子印……他想再好好地摸一摸。

    纪盛拎着巴黎水，沿着来路走回卧室。月光洒在明厅里，他的影子斜斜地落在地板上。

    他停影子便停，他走影子便游。月色空明，他的心渐渐静下来，发觉睡衣上尽是梁辰的味道。

    海誓山盟算什么呢？

    那些山盟海誓，只是情路上的关口。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一颗不设防的心，被沉甸甸地交到手上。

    梁辰等得更久，父母故去后一直在等，终于将不完美的心献给了相知的爱人。

    那副酒醉后流泪的模样，那张迷糊呆滞的睡颜，寂然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是一场哑默的告白。

    那是独属于纪盛的一刻，天地是熟睡的，风雪是消弭的，人声隔绝、恋人醉卧，只有夜色醒着、他也醒着。

    他不愿分享，也无需见证。他很贪婪，他要独占这一刻。

    他太贪婪了，为了这独一无二的不完美，甚至下地狱也甘愿。

    即便这是黄粱一梦、是无痕大雪、是游戏一场，是终将越过的山坳……

    只要能再延长一秒，哪怕只是一秒……

    他推开了房门，走向他熟睡的恋人。

    梁辰却是醒了，夜灯亮着，暖光幽幽，他坐在床沿，脚踝垂着，脸也垂着。

    喀哒一声门响后，他抬起脸，眼里是晶亮的，新的泪痕盖着旧的泪痕，清凌凌地覆了满脸。

    他懵懵懂懂地笑着，身体向前蹭了下，向恋人张开了怀抱。

    他们的亲吻带着红酒的气味，两对嘴唇眷恋地摩擦着、啃咬着、吮吸着。

    他们舌尖勾缠，不分彼此，直搅得水声越来越黏，气也喘不匀，眼角沁出泪来。

    纪盛不停地索求，深入之后又深入。他的唇面被咬破了，舌根舔弄得发麻，酸软的齿列张开，来不及咽的涎水淌了下来，从唇角坠到下颌上。

    他被汹涌的情欲泡软了，满耳尽是暧昧的舔舐与呜咽声。在他即将缺氧的时刻，又多了擂鼓似的心跳声。心脏的撞击又急又重，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他两眼发黑，却热得吓人，血管都要烧坏了。

    梁辰猛地松开唇，一把揽住昏沉瘫软的恋人。他们一起倒进了床铺里，两具火烫的躯体撞在一起，一时间都敏感地抖了一下。

    眼泪掉个不停，像生理性泪水似的。梁辰胡乱地擦了擦，埋头去扯纪盛的睡衣。扣子越剥越心焦，他手口并用，在衣襟上印出一个个湿漉漉的印记。

    他笨拙急躁地解着，热烫的指腹揉着布料，弄得身下的躯体不时地颤抖。他的恋人敏感极了，细声呜咽，听得他手也不稳，身体出了汗。最后他不耐烦地撕扯开，一口咬向殷红挺立的乳尖。

    “呜啊……梁辰……轻一点……”

    胀痛的rutou被牙齿衔住，刺痛感尖锐又酸胀，让纪盛忍不住求饶，泪水滚了下来。

    紧接着乳粒被牙齿凶狠地厮磨，乳晕被嘴唇放肆地吸吮，一阵阵电流从胸膛一直窜到小腹，让他的下腹绷紧了，yinjing也彻底勃起，将睡裤顶起一团。

    梁辰一把扯下纪盛的睡裤，攥住热硬的yin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