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他的告白【剧情章】 (第1/2页)

    在发烧的后半夜，纪盛被梁辰拢在怀里，轻声地哄睡。

    第二天他迷蒙地醒来，床前摆了一叠秋季睡衣。纪盛摸了摸布料，带着微微的暖，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纪盛窸窣地换衣下床，已经清醒了不少，还有些轻微的头晕。没等他穿好拖鞋，房门便先一步被推开了。

    梁辰进来了，昳丽绝伦的脸有些发白，身着衬衫西裤，是要去上班的模样。

    “早安。”

    他的声音柔柔的。他将纪盛拉进臂弯里，额头抵着额头，试了试体温。

    “还是有点热。”

    梁辰摸了摸纪盛潮红的脸，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昨天太过火了。”

    他温声道歉：“我以为昨天算是情趣，结果害你生病了，对不起，不会再这样了。”

    纪盛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自己，是他故意惹梁辰失控、寻机窃密。

    他将头埋在未婚夫的肩上，昨夜的事潮水似地涌现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倒有些难堪。那些难以言明的心绪，像无理取闹似的。

    发泄过后，他已然恢复了冷静。那些理不清的纠葛，他决定不再回头看。

    梁辰亲了亲他的耳朵：“我做了早餐，过来吃吧。”

    今早梁辰提前做好了早餐，顾忌着纪盛的身体，饮食很清淡。他熬了白粥、煮了鸡蛋、备了两碟小菜、削了碗水果、还备好了药片和温开水。

    即便快迟到了，他还是陪纪盛吃了饭，又利落地刷了碗。出门前叮嘱恋人再去睡一会儿，午休时会回来给他做午餐。

    梁辰还真是体贴，这份殷勤里恐怕有几分愧疚。但纪盛没客气，将这番照拂全部应下了。

    他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他决定将多存些温暖。

    纪盛倒是听话，吃过药后困意上涌，竟真的去睡了回笼觉。

    早上九点半，他被孟珂的电话吵醒了。纪盛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声音懒懒的：“喂？间谍怎么样了？”

    “还没睡醒？”

    孟珂皱眉：“我以为你已经在华昭办公了。”

    “没，不想卷了。”

    纪盛打了个呵欠，目光涣散：“有人说我瘦了，劝我好好照顾自己。”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两人一时都没了声音，却偏偏明白彼此在想什么。

    这份默契真是要了命。

    “你在哪儿？”

    孟珂那端响起了关门声：“我去接你。”

    “去干什么？”

    “去扫墓。”

    孟珂按下电梯按钮，声音淹没在隆隆的噪音里：

    “昨晚我也梦见他了。”

    这是纪盛第二次拜访墓园，上次是去看梁辰的父母，这次是来看小玖。

    今天没下雨，晴空万里、草木金黄，是难得的好天气。只是山上风大，即便纪盛竖起了夹克的领子，凉气还是往里钻，冻得他颈子都红了。

    孟珂将一捧百合放在墓碑前，纪盛放下另一捧。两人静默地站在枯叶里，看着带露的白花沙沙地颤，双手插在口袋里出神。

    明明有千言万语，但此时此地，竟什么也说不出了。

    孟珂啪地点着了烟，火光蓦地一闪，一缕白雾从指间飘起了。

    “间谍拿到烟草厂址了。”

    孟珂说道：“如我们所料，迷烟加工厂确实在C市。昨晚我让何骋安排手下去窃取了。搞定这点小事不算难，毕竟何骋是C市的地头蛇。大概三天内就能收到货了。”

    “嗯。法国那边的调查有进展吗？关于梁辰的父亲。”

    “有一些。根据你提供的资料，何骋在警局的朋友查了梁诚山案件的档案，拿到了凶手家属的信息。”

    孟珂吐着烟圈：“那个杀人犯有个惯偷老婆，撬开她的嘴没花多少力气，给钱就行。她说她丈夫是受了雇佣，但是关于雇主，她只知道化名和大致特征。”

    “那该怎么查？”

    “还有其他办法。从陈章的角度来分析，若在人生地不熟的法国买凶杀人，肯定会找熟人帮忙引荐。由于华人在海外一贯抱团，所以陈章的熟人肯定是黑帮里的华人高层。在巴黎，吸纳了华人高层的黑帮有五个，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好，等你们查清了，再把线索透露给梁辰，就算了结了。”

    纪盛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孟珂垂下眼睛，唇角下压了一瞬，像悲悯似的。

    “是吗……”

    他看向纪盛：“复仇结束后，才是你真正的考验。”

    纪盛挑了下眉，却见孟珂移开了目光，对着墓碑道：

    “我没和你讲过小玖的事吧？”

    他的手碰了碰墓碑上的照片，抚摸着那张年轻的脸：

    “小玖家境不好。他从小父母离异，父亲沾上赌博，家里的东西都变卖光了。我劝他和父亲断绝关系，劝了三年，他终于答应了，但还是打算帮父亲还清赌债。”

    “为了快点赚钱，我带他进了娱乐圈……从此之后，他便不止是我的表弟、我的心上人了……”

    孟珂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更是我肩上的责任。”

    “是我逼他离开家人、带他进圈、挥别原有的生活……他什么都没有了，我必须让他幸福，否则就是我害了他。这样的良心债，我背负不起……”

    纪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