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双刃剑 (第1/1页)

    费南多从猎人总部一路开往森林、海港到乡村，一条又一条荒僻又漫长的路，他总觉得有人在後头紧跟。每隔几分钟他就瞥一眼後照镜。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他有所防备，不快不慢地咬着车尾，保持距离，但甩都甩不掉。

    雨滴大颗小颗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来回滑动的声响像节拍器，在耳边敲出不安的节奏，就在雨刷往右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进副驾驶座上。

    因纪浩明频繁x1血让他睡眠极差，再加上对方失控地靠近，压得他心绪繁乱，他的反应b平常慢不只一拍。

    才刚伸手往排档杆後的银枪，那人已稳稳坐好，还不疾不徐地关上车门。

    方向盘一时打偏，他手忙脚换地稳住方向盘，副驾驶座上的人一声放肆的笑声传进耳里。

    石宝雅不再维持初见那副绅士模样，纪浩明不在，他也懒得掩饰对费南多的反感。费南多瞄了一眼对方便无动於衷，只专注开车。

    「你要找的x1血鬼是我。不是纪浩明。」

    「……这我知道。」费南多并没有意外，手指轻敲方向盘，依旧专注於前方。

    在听见石宝雅与费司曼的对话时，费南多也在心中推敲出事情的全貌究竟是为何，结论就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成为这场计画的一枚棋子。

    「你就不想再多知道一些细节？」石宝雅诧异地挑眉试探。

    「我可以直接问他。他说不会对我说谎……虽然我还不太懂这话什麽意思，」费南多语气略顿，眼神没什麽情绪，「还是，你想直接告诉我这句话能是什麽意思？还是你们跟费司曼的协议？」

    他跟石宝雅没有太多接触，对方说的话一时半刻很难全信，但听一听倒也无妨。

    车身微微一震，颠簸掠过这段不平的路。费南多靠着车窗，手抵着太yAnx，头开始隐隐作痛，脑子还在转着，想着回去要好好补一觉。

    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放松，直到石宝雅开口，才打破短暂的沉默。

    「我直接告诉你b较快。我先回答你刚刚问的——为什麽纪浩明不会对你说谎。」

    费南多没答话，像是默许他继续说下去，石宝雅也就自顾自地开口。

    「因为你是纪浩明的血命，已经不是普通的牵绊关系。只要是你问的，不管多隐密、痛苦的事，他都会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毫无保留。你明白吗？

    血命是我们x1血鬼间的传说，b命定O还稀有的存在，稀有到我们自己都未必真正去相信。可偏偏，它就落在你身上。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麽吧？」石宝雅观察着他，「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把你杀了。」

    杀了？费南多转头看了他一眼。

    「怕你们猎人把他害了嘛。不过想了想，要是我真这麽做，大概会先被他杀掉，这可不行。」石宝雅笑出声，「而且我要是Si了，还有谁能像我这样，一直陪着他走过漫长又孤寂的岁月呢？」

    「多l格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是那麽怕孤单的人，之前为了伴侣几百年不x1血……说真的，太让我头痛了。」

    「所以你才会把我送到他嘴边？」费南多冷冷道。

    「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你是费司曼的儿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他的血命。在谈判时，费司曼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他有个儿子。我记得他老婆也是Alpha……唉，这也不重要了。

    他会引导你们猎人来调查我们，不过是想对我们施点压力罢了。你自己想想，你在我们血族里有多出名？」

    石宝雅轻笑两声，「费家猎人，历代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费南多沉默不语。

    雨滴敲打在车窗的声音，成了车内唯一的背景。石宝雅仍坐在副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费南多问他还有什麽事，语气冷淡，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话才出口，他又想起石宝雅一开始提到的「血命」，虽然不愿承认，但那词像根倒钩，钩在心底。他索X追问，要求对方说清楚。

    石宝雅挑眉看了费南多一眼，没想到他竟会对这话题感兴趣。他不急不缓地开口，娓娓道来连自己都半信半疑的x1血鬼传说，说到一半，还不忘拐去提起几笔纪浩明的旧Ai往事。

    费南多听得神sE沉下，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石宝雅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血命在x1血鬼之中极为罕见，虽在各家族间流传，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石宝雅年幼时听过这类传闻，直到成年後，才见过一次真实案例。

    那件事发生在一位贵族身上，也引发x1血鬼遭人类大规模屠杀的惨烈事件。

    在那场事件中，石宝雅竭力保护纪浩明，并於生命最後一刻说出，他要成为x1血鬼。自此，两人之间打破阶级的界线，不再以高低尊卑相待。

    「……一方面你是他的血命，不过你居然让他三餐都x1血，真让人意外。你看起来不像会这样做的人。还是说，是被强迫的？你还会被强迫？」

    吐露出自己的担忧後，石宝雅反而放松了许多，甚至开始调侃起费南多。

    不过是不是强迫，这种事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Ga0不清楚。

    「还有血命这层关系，只要纪浩明和你距离不远，他就能感受到你的想法，透过你血Ye流速和心跳频率的变化，他也能捕捉到你的位置。甚至，在很多声响他也能立刻找出你在哪里。

    他除了本能地被你的血Yex1引之外，加上真动了情，你就能让他陷入混乱和脆弱。所以，你对他的意志若是动摇，他会受到影响而引发身T或JiNg神上的崩溃，完全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换句话说，费南多的存在如同一把双刃剑。

    他的血对纪浩明至关重要，虽然他不主动x1血，但因为血命的关系，他能够影响纪浩明的x1血行为；然而，一旦他动了真心，也可能成为毁灭纪浩明的致命威胁。

    石宝雅怒视着费南多，他说了那麽多，对方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冷冷地烙下一句狠话，「如果你对他没兴趣，就离他远一点，别靠近他。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他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你在说什麽，也知道你在担心什麽。但你不觉得，这样反而是在提醒我他的弱点，你在教我怎麽拿捏他？」

    费南多唇角上扬，「还有，大叔，我现在在开车呢，我是很认真听你说话，只是需要厘清一些事情。请让我专心开车，」顿了一会，他才又开口。

    「??我不会伤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