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协议 (第1/1页)

    刚踏进猎人总部大厅，从他身边经过的猎人带着敬意的眼神点头致意，而迎面走来的，是猎人总部高层的秘书，隶属情报分析组，同样是猎人。

    对方语气简短，只说长官今日有贵客来访，暂时无法接见，请他稍候，会议结束後会有人前来通知。话说完，便从他身侧擦身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将近半小时，依然没有人来通知。

    费南多走进电梯，从领口拉出x前的项链，倾身以吊坠上的晶片感应面板。随即，原本锁住的高层楼层亮起并解锁。他按下按钮，电梯门合上，直上高层长官所在的楼层。

    他缓步走出电梯，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室内已有两人，低声交谈着。

    侧坐的男人神情沉稳，虽略显年长，却自带一GU强y气场。深灰制服熨得笔挺，左x上别着一枚银牌，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上头刻着职位与姓名：战略顾问费司曼。

    「多l格莱的情况还好吗？」

    「不太妙……他的状况已经越来越难自行控制了，但他说他能自己去找血源。」

    「嗯，那我们当初谈好的协议，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多l格莱家族是唯一愿意与人类和平共处、相互扶持的x1血鬼家族，现在後代只剩下纪浩明一人。你说你们要扩大势力，但他不x1血，也不愿转化将Si之人……」

    费司曼顿了一下，严肃凝视着三年前亲自与他协议的石宝雅。

    「老年人转成x1血鬼没什麽用，这我懂。但病患、我们提供的自愿者，全都是年轻力壮的。」

    「只要你们控制在特定数量内转化，我说过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们要效忠总部，替我们约束其他纯血及x1血鬼。这是互利，不是让你们胡来的藉口，纪浩明说要自己去找血源，你就真放他离开你眼皮底下，任他自己去？」

    「嗯，他找的血源是安全的，他再怎样也不会乱杀人，他只杀x1血鬼啊。」石宝雅带着几分嘲讽地笑着，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喔——所以你才会在背後放话，引导猎人行动，一边故意模糊线索，一边又安排所谓的民间目击。真是忙碌啊，你不累吗？」

    他倾身，「真不考虑成为我们的x1血鬼？以你的能力和地位——」

    一方面他是想b纪浩明x1血，以确保他的力量不会衰退，同时也想藉此扩张x1血鬼势力。而纪浩明同意他的想法唯一条件，是让x1血鬼融入人类社会，为人类效命，而非将人类视为猎物。

    与此相对，费司曼的立场是将部分重症病患，以及对国家极度忠诚的人类，转化为x1血鬼，以延续他们的生命与战力。

    「不，我对长生没兴趣。b起你，我更相信多l格莱的原则及底线……你也不过是由家仆转生的。」

    「你们这些一脉相承的猎人啊……真的是一代b一代还要会说话。」

    石宝雅的语气歛了下去，清楚眼下他们才是弱势的一方，无论是为了让纪浩明状态稳定一点，还是想在不违反协议的前提下，扩张血族势力、抗衡其他x1血鬼家族，他们都需要费司曼的帮助。

    只不过眼前这男人是能一言定生Si的上位者，对x1血鬼而言，也是无法忽视的威胁。

    石宝雅侧头朝门的方向望去：「……门外，有人。你打算让他一直听？」

    「是我儿子。能站到这层楼来的人没几个，你大可放心，他够忠诚，也沉得住气，是个合格的猎人。」

    说到「儿子」时，费司曼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难得露出几分慈父的模样，暖得让石宝雅一时错愕。

    石宝雅垂下眼睫遮住神sE，「……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竟然是你儿子。」

    费司曼只是笑了笑。

    「费南多？你又回去了？不是说有事要问我？」

    车刚驶出猎人总部不远，费南多便接起电话。耳机里传来费司曼沙哑声音，与办公室里威严的嗓音相b，多了疲惫与老态。

    「嗯……已经没什麽能问的，大概知道状况了。刚刚我有看你一眼，所以现在就先走了。」

    费南多和费司曼之间的关系，随着费南多长大逐渐产生摩擦。他的聪明反而成了父子间矛盾的根源。

    如今，他们之间依然隔着一层难以言说的距离。虽说费司曼是费南多的继父，但在费南多父母还在世时，他们曾经相处得十分融洽。

    费南多的父母都是猎人总部的成员，战力虽然称不上是最顶尖的，但总能在危急时刻冷静应对，迅速找到解决方法，是许多後辈仰慕的对象。

    他的父亲和费司曼是出生入Si的好友，费司曼也经常出入他家，陪他玩S击游戏、也会分享任务上的惊险过程。

    直到某次突发任务改变了一切。

    那一年他才六岁，还不明白什麽叫「回不来了」。等他真正明白父母不会回来，是在费司曼牵着他的小手，走进猎人总部那条冰冷的走廊。

    经过的猎人们低头行礼，他看不到他们的脸，他只看见尽头立着两张照片，一张是爸爸，一张是mama，静静地在白花里，笑得温柔。

    那天之後，费司曼和他的妻子便把他当作亲生孩子来抚养，

    「不留下来几天？你不是有申请支援吗？」费司曼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知道你在生气。但原本这件事我只是想等一切确定之後，再慢慢告诉你。」

    「也没有，反正我只要按照你们所安排的事做就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传来些微杂讯。

    「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多一点感情，但……也正因为你这样的个X，才让你走上猎人这条路，你表现得无可挑剔，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虽然我们不是亲生父子，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学着去在乎别人，在乎那些愿意靠近你、陪在你身边的人。不要总让别人觉得，离你永远隔着一道墙。」

    话筒那头又传来费司曼一声低低的叹息。

    费南多握紧方向盘，猛然一转车头，扬起一阵尘土，反驳道：

    「既然你早有安排，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在我追查x1血鬼时，为什麽隐瞒真相？其他高层不断施压，b得我……」

    他的语气里藏着不满。想到自己那身nV装，又想到纪浩明也牵涉其中，他心里更加复杂。

    费司曼和多l格莱家族的协议，就是掌控其中一支x1血鬼势力。

    从一开始这件事就充满诡异，上头b着他们交代结果，却只有零散的线索，连布斯克也完全m0不着头绪。

    为什麽他现在才想到……

    「因为你做事认真，认真到能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件事确实有问题。我们需要这种真实，所以……我才没告诉你。对不起了，费南多。」

    费司曼说得很平静。但只有这时候，他才能看见自己那外表冷静锐利的儿子，私底下其实藏着情绪，有时还会耍耍脾气。

    「你还打算留在咕咕多华城吗？那里热闹，你待着也不错，可以多认识点人……」

    费南多还在气头上，没让费司曼说完话就打断他。

    「好了，爸爸，我先挂了。」

    手机挂断後传来一阵静默，费司曼望着黑掉的萤幕，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