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这年_第六幕:2020,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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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幕:2020,她 (第1/2页)

    第六幕:2020,她

    父亲头七那天,家奠、公奠作完,依照礼仪社选好的时辰,大哥、二哥分别载着母亲跟他们家人,三哥载着我,我们一行人出发前往火化场。

    承载着父亲屍T的棺木,和我们准备好的纸钱、元宝、莲花等等一同火化。此外,还有一箱父亲生前喜Ai的东西,穿惯的衣服,礼仪社也让我们准备好,说一起烧给父亲,让他在那里能够习惯、能够自在。

    准备给父亲的东西,放在三哥的车上,等到了火化场,我帮着他把箱箱事物一一抱下。

    当抱到父亲生前喜Ai的那箱事物时,我忍不住朝箱中看去,看见里头几张黑胶唱片、卡带,几本书等等。

    引起我注意的,是最下头压着的一角花绿,那是件花绿衬衫。

    不符合现代时尚的它,却有着不同年岁的迷人抢眼,可以想像,在父亲年轻的时候,定是当时很时髦的衣服。

    但,父亲向来朴素。我皱眉,直觉这件时髦的花绿衬衫,该不是他的衣服。

    那,会是谁的呢?

    「喏,换上吧。」下了车的三哥,把一身黑衣黑K连同孝服递给我,因我刚刚一出殡仪馆,就先换上了原来的衣服。

    「穿一会而已,」三哥摇头,瞥了眼不远处洗手间的指示牌,示意我去那里换,「早点换上,妈等等看到又不高兴。」

    「知道了。」我点头,把父亲那箱事物托给他,他接过,说东西他会让大哥二哥他们来搬。

    离开他,我匆匆走进厕所,把礼仪社发来的黑sE衣K换妥,知道我该送父亲最後一程。

    孟孟发了讯息给我,说她今天会提早关店,等我回家。我深x1口气,很快回了声谢谢。

    火化的仪式很快。

    活了七十六载的身躯连同棺木,还有大大小小的洋楼跑车等等,烧完到装成灰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最後,父亲乘载的记忆、走过的人生,化成一瓮小小的骨灰坛。坛的外头贴上父亲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眉眼祥和的一如一往。

    睇着照片里的他,我怔着,一时不能明白,他为什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

    不明白,他为什麽不能,再拄着他喜Ai的那把雨伞,走到我面前,问我,下次什麽时候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三哥和我始终沉默。

    後来,他说他想用这台家里的备用车,直接开回新竹,我说好。

    再後来,他说新竹跟台中不过几个城市的距离,他一路载我回去,我也说好。

    回老家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母亲在客厅跟三哥说了後面六个七的时间,让三哥转告我,没再跟我说话,便进了房。

    离开前我推开房门,跟床上卧着的她说了声要走了,大哥送我和三哥离开,让我後面六个七记得回来,说上次灵堂孟孟的事情是他不对,不过让我还是好好考虑他建议的工作。

    我没答应,只短短跟他道别,并说请他好好照顾母亲。

    大哥盯着我,深深的x1了口气,说父亲已经走了,让我长大、要我成熟,告诉我不该再惹母亲生气。

    我咬唇,三哥拍拍我的手腕,要我先上车。

    叫她六个七一定要回来。我拉开车门时,听见大哥对三哥说。

    「还有,提醒她不要带她老婆回来,」大哥对三哥说的直截。「我们就算了,她指望妈怎麽想?」

    「妈跟爸只差两岁,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她的前卫,经不起让她这样气!」

    三哥後续似乎跟大哥说了些什麽,坐上车的我听不清。

    但估计他是帮我说话。因三哥走後,大哥狠狠把门一甩进屋,甩的外头的纱门几度震动。

    走吧。三哥发动引擎,大哥让他转告的话,什麽也没告诉我,便开车。

    三哥是我们家里跟父亲最像的人。

    看着他沉稳的开着车,一副刚刚的纷扰不再的样子,我再次想起了父亲。

    各有思绪,但大约是类似的念头,都与思念父亲有关,我们一路上几乎都无法言语。

    无止尽的静默,是加深悲伤的催化剂。三哥似乎也察觉这种氛围,开上交流道时,他打开了广播。

    广播中的主持人,语气平稳的播报路况,偶尔穿cHa放起几首音乐。

    其中几首,是西洋老歌,b如TheBeatles、b如LedZeppelin、b如TheRollingStones。

    是巧合吧。这些乐团,都是父亲年轻时的知名乐团。

    听着音响播送的歌声,我想起父亲箱子里的花绿衬衫。

    想起在火化场时,我帮着把里头的东西拿出,发现,意外发现花绿衬衫的口袋里,写着一张短短的纸条。

    「It’snowornever.我早故的亡友楷杰,有缘再会。」

    我望向车窗外。

    窗外,公路不断在车轮下延展开来,除了告知确有终点的路牌外,不断重复的风景,让人有种时间再无尽头的错觉。

    「哥,你知道楷杰是谁吗?」

    是时,对着开着车的三哥,我不经意问起。

    ----

    我回到台中时,已是夜深。

    隔日还有工作的三哥,没有上楼,便把车开回新竹。而我,走进熟悉的大楼,跟看着报纸的警卫点头示意,便搭着电梯上楼。

    m0出钥匙、推开门扉,习惯的景物映入眼帘,孟孟在沙发上看书,问我吃了没有,冰箱里有她作的咖哩饭。

    还有冰淇淋。听我说我没什麽食慾,孟孟补充。

    孟孟买回家的冰淇淋,是杜老爷的甜筒,她说在特价,一次买了好几只,我拆开一只,坐在她身旁吃。

    她坐起身子,靠在我的肩头上,她什麽也没说,更没有问我这次回去还好吗,因我们都早已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等夜更深,我让她回房睡觉,睡不着的我,一个人待在客厅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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