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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2/2页)
直到给赵梁颂当陪客,这欠的钱才日渐还清,往日上门sao扰的地痞也消失不见。赵梁颂的相好多了,皆是姿容双绝,不知看上了这位天仙哪处,一直留到今日。 赵梁颂心里憋着火,又叫人猜不透是什么火。 天边滚起鱼肚白,整片天空都是淡淡的蓝紫色,过了不知多久雄鸡报晓,天蒙蒙亮,这天才透出些粉来。 就是这时候,小虎进屋去叫赵梁颂到前厅用早膳。 赵家在奉天城里无人不晓,除了赵家老爷外就数他赵梁颂头大。 近年来多方势力明争暗斗,想要他项上人头的不在少数,赵梁颂举止孟浪浮夸,却是心思缜密的,府上的家仆除却小虎外一般不叫旁人近身,同柳如吟睡时连高潮都是睁着眼的。 刚推开门,却闻着了一鼻子血味,混杂在安神的檀香气里尤为突兀明显。 小虎神情一凛,轻手轻脚地关门,走到紫檀花鸟大座屏后头探出脑袋窥伺,远远瞧见软榻同床上都没赵梁颂的影子,暗道一声坏了。 左耳微动,听见轻微脚步声,猛然回头对上一双漆黑如深潭般的眸子,凌厉拳头在离赵梁颂鼻梁骨三公分处戛然而止。 小虎笑得干干巴巴,说:“您怎么在这儿啊,吓我一跳。” 再仔细一瞧,赵梁颂右臂上叫人切了一道五寸长的口子。 赵梁颂只披了件外衣,劲腰虚掩在内,他像丢了魂儿一样的问道:“你带刀了没?” 小虎心说:有柳如吟这么个大美人陪睡还有什么不顺心的?非要拿刀跟自个儿过不去。 是不是二爷不行啊?不应该啊。 若是男人在床榻上受了挫败,还是大美人面前,疯成这样也正常。 小虎使得是北派拳法,不善用刀,却也得贴身带着匕首,以防不时之需。 这匕首锋利,一刀就能割破人喉咙。 闻言小虎从衣裳里掏出那把闪着寒光的杀人利器递给赵梁颂,瞧着他沉郁模样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刀刃上照出赵梁颂那双颓丧又凌厉的眼,接着白光一现,噗呲一声匕首戳进rou里,小虎眼睁睁看它一寸一寸在赵梁颂胳膊上切出道好长的血口子。 小虎吓得心里骂娘,他宁愿赵梁颂这刀直接扎在自己肺管子上,让他嘎巴断了气算好。省的他成天给赵梁颂提心吊胆,那爷倒自己作贱自己。 他当即扯了衣裳,给赵梁颂包上,赵梁颂面色也不算太好看,闭上眼睛吸几口冷气,说:“换干净纱布来。” 都这个时候了,小虎眼瞧着这血愈流愈多,赵梁颂还有胆子嫌弃小虎衣裳不干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难怪他能成大事。 小虎咬了咬牙,吩咐站在门口的人赶紧去请大夫来,自己回房给赵梁颂找纱布。 自打松间院那个小少奶奶闭门不出后,赵梁颂就不见什么好脸色了,小虎日日伴在他身侧,饶是木头脑袋也瞧出来他俩有事了。 赵梁颂脖子一载歪,在人身上跌了跟头,可松间院那位偏偏不领情,使得赵梁颂这位风月场上的老手竟然也屡次三番马失前蹄。 昨儿下午,赵梁颂去外头办事,难免要备上些“薄礼”,他去宝成银楼定了对八寸的银雕花花瓶,亮锃锃的漂亮极了。 对面楼下有个说书的,小虎倚着二楼栅栏听得入神,难得赵梁颂走到跟前了才发觉,赵梁颂还没说什么,他就开始连连摆手解释起来。 赵梁颂不看他,也倏地走到窗框边,直勾勾盯着楼下那个说书的,说:“找人跟着他。” “二爷,我…啊??” 赵梁颂在楼上多呆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手下人才来回话,说是跟丢了。 小虎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心想,他妈的怎么都这么笨,中午的锅贴羊rou怕要泡汤了。 赵梁颂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的搓捻手里那串磨的发红发亮的白菩提串,说:“小虎,他讲的你都听见了?” 小虎:“羊rou锅贴。” 从前五代十国时期有这么个名门望族,祖上世代都是官场上的显要人物,堪比晋时的王谢两家,且经久不衰。就在这样的宗族里,诞下了一双儿女,他们只是这深宅大院中极为寻常的一对兄妹。 十余年的孤单寂寞,致使他二人相依为命的走到一起,致使人分不清这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总之这种违背伦理的纯粹爱恋在这深宅大院中发酵,比起将来拷打在皮rou上的家法而言自己内心的煎熬更叫人哀痛欲绝。 为了不遭人中伤,就只能先一步伤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斗死一个接一个的至亲手足,他猛然惊觉,这不是伤,而是毒,一种味似蜜糖却胜之砒霜的奇毒,根植于心中,以血滋养,愈开繁盛。 这花结成的果子,就是她腹中的胎儿——一个备受期盼,又必须胎死腹中的小孩。 可这个孩子并没有死,而是随着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至此,真正的弥天大错才被犯下。 往往犯下一个错误,需要再讲一百个来圆谎,若非找出整个故事里最不幸的人,非那个婴孩莫属。 无人全心祝愿他的出生,无人全心爱他这个人,更无人全心期盼他能在今后的人生里有所建树。 不是我孩子的人,成为了我的孩子,是我孩子的人,却不能成为我的孩子。 生身的父亲猜忌自己能否忠于本家,养育的父亲猜忌自己能否忠于自家。 不伦不类,非驴非马。 骡子起码还能有名字,那么他呢? 赵梁颂叫人发动汽车,推了那场非同小可的饭局,直直奔到那间破院子里去,有些疑问他一定要叫那个垂死的人解开,即使会触秋见怜的眉头。 不对,或许秋见怜从一开始就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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