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ー药罐少女_C1医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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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医院 (第1/1页)

    「接受不完美的勇气……吗?」

    我单手翻阅着近期列入畅销书排行榜中的励志书籍,另一只受包紮的手则垂在棉被上无法动弹。即便才待在这第二天,但对於医院住院房特有的药水味我却感到不陌生。隔壁床躺着的是今天刚办理住院手续的小nV孩,小nV孩不间断的咳嗽声响以及她家人来回的动静,使得我因为无法专心手中的书籍而感到焦躁。

    「咳咳……咳,mama,我肚子饿了。」隔壁床的小nV孩拉着一旁照顾她的母亲说道。

    「小美乖,mama马上去帮你买午餐,很快就会回来的。」见自己得了流感的小nV儿肚子饿,作mama的当然二话不说便提着皮包往外走,待会就能看到隔壁床的小几子上出现一堆食物了吧。

    将书本阖上并归回一旁行李袋的我,撇过头来望向窗外广阔的蓝天,细细观察白云浮动的样子。现在躺在病床上如同废柴的我只能以此为乐了。

    「隔壁的jiejie,你肚子不饿吗?咳……咳。」小nV孩起了身将两张床之间的帘幕拉了开,坐在病床上试图与我聊天。

    「嗯,jiejie不饿。」我阖上双眼後背靠在枕头上,想稍做休息。

    「jiejie是为什麽住院呢?左手怎麽了?」

    「你还小,或许不要知道会b较好唷。」在这个双人病房中住了第二天的院,然而却是第一次被问了这样的问题。昨日隔壁病床上躺着的是三十几岁的中年nVX,依据她的人生经验,即便不过问也大约能晓得原因了吧。

    「那jiejie的家人呢?咳……咳,没有来照顾你吗?」见小nV孩的声音逐渐沙哑,我指了指小几子上的白开水,示意要她先停下来喝口水再说话。

    「jiejie的家人都Si掉了哦……开玩笑的。」我转过了头眼神坚定地对小nV孩说道,小nV孩似乎有一瞬间愣住了。不过在我补上後面一句话时小nV孩的肩膀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对国小低年级的孩子开玩笑的我,好像有些太过恶劣了吧。我会反省的。

    「我的家人住在其他地方,平日要上班没办法大老远跑来。所以我请朋友帮忙送衣食的部分。」肚子开始感到饥饿,我翻了翻行李袋旁的塑胶袋,里面装满了容易入口的散装零食及水果。拿了颗小苹果後就直接啃了起来,连走向洗手台清洗外皮的余力也没有。

    「mama说过吃水果前要先清洗表皮,jiejie你好懒。咳……咳咳。」小nV孩的咳嗽因为不断对谈又加重了,此时小nV孩的mama走了进来,顺带提了些简便的食物。

    我们的话题迎接了沉默。病房中只剩下我啃食苹果以及小nV孩与mama轻声对谈的声响。病房中的世界彷佛切成两半似地,左半部和右半部的场景呈现对b,空气中的构造似乎也大不相同,真是讽刺。

    然而也该是吃药的时间了,长期服用的药物与止痛的药物加起来颗数也不少。

    很快就到了住院的第三天,医生判断我已经恢复到可以出院的地步了。於是我开始着手整理病床旁的行李,一方面又必须小心别触碰到左手手腕的伤口,即便伤口没那麽深,但缝了十几针也需要一定的恢复期。

    我只能怪罪自己当初并没有使尽全身的力气下手。

    「jiejie你要出院了吗?」原先挂在架上已见底的点滴袋,由巡视的护士更换了全新的。小nV孩的流感也随着点滴一包包的更换慢慢恢复了健康,气sE逐渐好了起来。

    「嗯,我不是生病,只是稍微受伤罢了。」将病床上我曾短暂待过的痕迹给抹灭了,回覆到最初没有我的模样。我单手提着行李走向病房房门,准备回归到冰冷的小套房。

    「忘记问你叫什麽名字了,jiejie!」刹那间突然想起自己还不晓得我名字的小nV孩,翻开了棉被跑下床,也不顾自己手上接着点滴的针被拉扯到。

    「……我叫林宇晴,meimei再见罗,保重身T。」我给了小nV孩最後一瞥後便关上了房门。

    於是我结束了三天的住院生活。在步行至医院大门的走廊上我不停地思考着,就这样选择不回归到日常生活对我而言反而是救赎吧。我幻想着自己长眠於医院太平间的模样、幻想着自己的黑白照被挂在祭坛上被祭拜的模样、幻想着自己在木制的棺材中安乐逝去的模样。

    但别傻了,要是能够如此轻易地就获得救赎,那麽至今如此的我算是什麽呢?

    我用身上所剩不多的钱搭了计程车回家,回到冷冰冰的套房。自从高中开始因旧家偏远所以我独自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利用每天晚上下课後打工所赚取到的微薄薪水负担房租及生活费,往往到了月底就必须过着餐餐不离泡面的生活。

    「铃铃铃铃铃ー铃铃铃ーー。」一回到家刚放下行李袋手机便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父亲的来电,我没有拒接的权利。

    喂,宇晴,你是发生什麽事情了?住院花了我们一笔开销你知道吗?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远在异乡的父亲。我并没有让家人晓得我因为做了这种事而住院,家人仅仅是接到了院方简单的住院通知。住院期间家中没有任何人来探望我,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

    「没什麽事,只是打工中发生小意外割伤罢了。」

    事实上那天的我独自在套房中尝试着,天真地认为就这样一觉不醒便能够获得生命的救赎,没有想到因力道过小无法预期实施我的心愿。我感到非常的悔恨,下一次一定会更加更加用力。

    别再给我犯错了,除了学费之外我还必须花这笔住院费用,你以为家里很有钱吗?父亲一如往常地嘲讽着我。自出生至今早已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及言语伤害,现在发生什麽样的事都不足以为奇了

    父亲语毕便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我连回话的余地都没有。

    他曾经说过我的出生的目的是为了折磨家人、曾经为了我不完美的外表而恶言批评、曾经认为内向的我有病需要去看JiNg神科医生、曾经开车载着全家人准备去赴Si。他是个非常歇斯底里又非常具控制慾的人,凡是有稍微的不满意便会开始口出恶言脾气暴躁,恨不得全家人都照着他的想法行事。

    我平躺在较病床更为空旷的套房双人床上感受着棉被熟悉的触感。当然左手包紮着的伤口尚未痊癒,这两天仍旧隐隐作痛着,只能靠着药物稍微缓解痛楚。随着整天累积下来的疲惫,我慢慢阖上了双眼打算小眯一下。

    伤口当然还在,只是疼痛程度的差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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