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贪嗔痴【剧情章】 (第2/3页)

很快便烧完了，纪盛掷下了烟蒂，用脚碾灭了。

    孟珂盯着他鞋尖的动作，不知在些想什么：“现在纪涵成了你的线人，没错吧？”

    纪盛本想回答，但他瞧着青年的表情，阴沉沉的，某些想说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却又被咽下了。

    他想和孟珂谈谈，他猜孟珂也有话要说，他们太了解彼此的反应了。只是他们越亲近、越信任，某些事便越难心平气和地讨论，最后总是变成怒骂与撕打。

    纪盛垂下眼，视线恰好落在青年的领口上，T恤在风里鼓荡，洇着鲜血的咬痕映在他的眼中，看得他蹙起了眉，嘴角收紧了。

    孟珂似乎察觉了，他想将身体侧开，却又觉得欲盖弥彰。他或许该解释几句，却只会让局面更难堪，于是便打算掷下几句言不由衷的嘲讽，让纪盛收回多余的关心。

    然而未等他开口，纪盛便先一步将人拽起来，架着他离开了花园。

    孟珂没有说话，他能察觉到纪盛在深深地吸气，试图控制情绪。

    “先去洗澡吧。”

    最后纪盛这样说道。

    一想到孟珂被何骋包养，受尽虐待，纪盛便气得指尖打颤，恨不得将那个老头子千刀万剐。

    无论过了多久、劝了自己多少次，他都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那滋味就像被人狠狠地抽在了脸上。

    孟珂在浴室里洗澡，纪盛在客厅里拉上窗帘，翻出了医药箱。十分钟后，浴室门吱呀一声，青年裹着浴袍出来了。纪盛看他一眼，拍了拍沙发，示意对方坐下。

    孟珂敞开浴袍，露出蜜色的身躯，健美的裸体上满是凌虐的伤痕，从上到下，大大小小，越是私密处便越是严重，看得纪盛咬紧了牙关。

    孟珂倒是平静，不愤怒也不难堪，他袒露着伤痕，和照镜子没什么两样。

    纪盛拧开碘伏的瓶盖，用棉签向内沾了沾，替他的伤口消毒。他的动作很小心，即便如此，也能感到孟珂的身体在轻微地抽动。无论那张脸上的表情如何平淡，恐怕他都痛极了。

    而更痛的是尊严被践踏的滋味，纪盛的头低低的，声音不大不小：“停手吧，你的报复。”

    孟珂的小腹绷紧了，是吸气时的反应。他掀了下眼皮，目光锁着纪盛露出的一段脖颈：“什么意思？”

    “你想除掉陈章，不是吗？我已经有办法了。”

    纪盛抛掉棉签，换了支新的：“昨晚梁辰对我说，他送我的订婚戒指，是他母亲的遗物。另一枚因他父亲在法国遇害而遗失了。”

    “但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在陈章的藏品里见到过同款戒指。这很可疑，不是吗？”

    孟珂的眉梢动了动，他的手指敲着膝盖：“你是说……陈章和梁辰生父的死有关？”

    “不止如此，恐怕他对梁父抱有更复杂的感情。”

    纪盛讽刺地笑了下：“梁父和他是生意伙伴，如果只是单纯的谋财害命，为什么会留下戒指，又收养了对方的儿子呢？”

    “哦？”孟珂的脸上也浮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按我对那个老东西的了解，恐怕他是爱上了梁辰的父亲……爱而不得，所以斩草除根。”

    “与其说这是爱或欲望，倒不如说是恐怖的执着。”

    纪盛涂完了大腿内侧，向孟珂探过身去，替他清理肩背上的鞭痕：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收养梁辰，并且对养子心怀不轨……恐怕梁辰和梁父长得颇为相似吧？”

    感受到颈侧温热的呼吸，孟珂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也就是说，梁辰可能和陈章有着血海深仇？”

    “我猜八九不离十。”

    纪盛得意地弯了下嘴角：“若果真如此，梁辰便是可以拉拢的对象，甚至在得知真相后，相信他会主动除掉陈章，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

    “借刀杀人？真是意外之喜。”

    孟珂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将线索抛给梁辰，引起他对陈章的猜疑？”

    “没错，梁辰城府深颇深，如果向他和盘托出，倒是会令他生疑。”

    纪盛半蹲下来，示意孟珂露出大腿：“不如留下恰到好处的暗示，让他自行去调查。”

    “你打算怎么做？”

    “这时候就要靠纪涵了。”

    纪盛活动了一下手腕：“恋综结束后，他会结束和严颜的限时包养关系，回到陈章身边。如果他能想办法拍到那枚戒指的照片，再让梁辰不经意地发现，就足以引起梁辰的警觉了。”

    “没问题。”孟珂一口答应下来。碘伏擦拭大腿内侧的滋味不太好受，他忍不住抽了下眉头：

    “那枚戒指的位置，我会努力回想一下。如果纪涵需要接应，我会找人帮他，毕竟我跟了陈章几年，也有自己的人脉。”

    “很好。所以关于陈章的事，就这样安排下去。你不需要再和何骋虚与委蛇，赶快摆脱他吧。如果他继续纠缠，我会让华昭的人出面解决。”

    孟珂脸上的表情一滞，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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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陷入了沉默。

    纪盛按着对方青紫遍布的腿：“你是为了做掉陈章，才投靠何骋的吧？现在我们的复仇有眉目了，不需要他做靠山，你该收手了。”

    “如果我想说……不止如此呢？”

    纪盛的手顿住了，他维持着蹲下的姿势，抬眼看向孟珂。

    “什么意思？”

    “我主动找何骋包养，不仅是为了干掉陈章，也是为了杀了何骋。”

    看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躯，孟珂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意：“你觉得这看起来疼吗？残忍吗？低贱吗？”

    他突然攥住纪盛的手腕，向那些创痕狠狠按下，刚刚结痂的伤口崩开了：“你猜小玖是怎么忍下来的？”

    鲜血直流，他用对方的指腹不耐烦地抹着：“每当那个老家伙给我上刑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去想，小玖是怎么忍下来的？”

    纪盛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地缩回五指，却被对方用力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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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他该死吗？”

    孟珂不顾纪盛的退缩，凶狠地逼问着：“那个恶贯满盈的老东西，不该死吗？”

    纪盛手臂一挣，撞开了对方的钳制。但孟珂却猛地一拽，手掌捏住纪盛的下颌，将他提了起来，强迫他正对着自己的眼睛。

    一双怒火熊熊，却又阴风阵阵的眼睛。

    “别发疯了……”

    纪盛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他用手背猛拍孟珂的脸，孟珂一动不动地受着，冷笑着看向他：

    “他快不行了……吸了我的迷烟，他的瘾越来越重。只要再给他弄几箱，他肯定会活活吸废，变成我脚下的奴才，要杀要剐随便我，我不可能放弃……”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会从梁辰手里拿到生产迷烟的厂址，我会想办法让人把烟草带出来。你不能反悔，我们约好了……”

    “但我已经后悔了。”

    纪盛挥开了孟珂的手，冷冷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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