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雀手撕NP凌虐剧本_一、白烛照灵帐【 - 】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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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白烛照灵帐【 - 】 (第1/2页)

    纪盛是被锣鼓声吵醒的。

    他没法动,后脑木沉沉的,跟被按进水里似的,却感到某种东西正向天灵盖上缘漂浮。

    这滋味又飘又重,直到灵魂和rou身刺啦一声,荡悠悠地脱开了。

    他朦胧地想着,他不是要死了,就是要再活一次了。

    他的神识扑腾着,哔哩啪啦溅起水花。黑暗的水面上,远远传来沉重的锣鼓声,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姗姗来迟的咿呀声……

    在闹哄哄的叫好中,有人唱了第一声,是正宗的京剧腔。

    他想着,有出欢宴正等他到场呢。

    意识一点点地聚集,他像个新生儿那样,头一次转动着眼珠。

    万事俱备,只差他这一位贵客。

    纪盛凭借着本能,牵动眼周的肌rou。

    像撬开两扇门那样,在艰苦的劳作后,终于有一线光漏进了闭合的眼睑。

    纪盛半张着眼,目光聚不上焦,模模糊糊的。

    视野白里透黄,被烛光下晃动的色块填满了。

    他眨了下发肿的眼睛,定了定神,直到眼里的雾气消退,才确定这里不是宴会现场。

    纪盛皱了皱鼻子,灰尘太大,他打了个喷嚏。

    他正缩在一张挂了半边帷幔的床上,蜷身侧卧着。

    这幅帷幔很怪,是褪了色似的白,半点花纹也没有,倒是写了个“寿”字。案头的油灯一照,笔锋带出的毛边清晰得吓人,像伸出的毛细血管。

    他盯着帐子上的墨点,觉着像是睡进了纸糊的灯笼。

    这念头让他头皮发麻,脸颊的肌rou也跟着扯了一下。一线冰凉的液体蓦地一滑,从眼眶淌到了嘴角,接着拐了个弯,打湿了他的唇面。

    他咂了咂嘴,咸的。

    原来他方才哭过了。

    难不成宅子里刚死了人,他正在守灵尽孝?

    呼啦啦——

    一阵不冷不热的夜风荡了过来,没什么劲道,在厅里打了个旋,窝窝囊囊地掀了下白惨惨的帐子。

    纪盛移了下手肘,将帷幔拨开。

    这间房倒是不小,方方正正的,晦暗的灯影下,四壁灰扑扑的,完全没粉刷过,连踢脚线也是灰的。

    但若说这里寒酸,倒真是算不上。

    床对面是张梳妆台,木料在灯下环着温润的亮泽,桌上的玻璃镜也考究,花纹和形制都是美的。房间深处有各式老家具,却没安分地站在地上,而是摞在一起。椅子倒扣在木桌上,虽然看不太清,但恐怕是长霉斑了。

    纪盛支起身体,喃喃道:“是间用作仓库的地下室……”

    说这话时,他仰着头,盯着对面的小窗。

    那扇小窗开在头顶,窄得像他哭肿的眼睛。

    那阵热闹的锣鼓声,高高低低的喧哗声,就是从这儿飘进来的。

    真奇怪,外头在大宴宾客,原主却被锁在仓库里,躲在白帐下凄凄惨惨地掉泪。

    “大概是被软禁了。”

    意识到这点时,纪盛的五指抓紧了床铺。

    被单是丝绸的,摸着很新,带着点涩感,轻微地刺着他的指腹。

    他意念微动,掀起了褥子,拍了拍身下的床板,木面光亮如新,没震起灰尘,倒是带起一股油漆味,让他鼻腔发痒。

    木床是新打的,看来原主被关进来不太久。

    具体是多久呢?

    他突然间意识到不对,或者说是最大的异常。

    作为穿书者,他领取了任务,来到了这个世界里,竟完全不记得人物背景,甚至没有继承原主的任何记忆。

    他除了自己叫做纪盛之外,其他竟一无所知。

    像是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原本懵懵懂懂的纪盛霎时便清醒了。

    “项目经理,项目经理……”

    他立刻同系统通话道:“这怎么回事?资料呢?”

    他的传讯像石子落入泥潭,被流体似的黑暗缓缓吞没了。

    没有回音。

    纪盛一怔:“项目经理,你在吗,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传讯系统故障的话,给点别的声音也行,让我知道你没失联。”

    “项目经理?下班了?”

    没有冰冷的电子音,没有电流的刺啦声,也没有警报或提示音。

    他的脑海里安静得吓人。

    纪盛猛地坐起来了。床榻发出吱呀的细声,帐子也跟着飘了一下。

    他的视野跟着拔高了一节,一张脸正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

    纪盛的心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没法解释这种感觉,那面镜子有吸力似的,扯着他腔膛里的那颗心,像是攥着只鸽子,勒得它充血挣扎、砰砰乱撞。

    他有点窒息,血液往脸上冲,耳里嗡嗡作响。

    他抓紧了胸口,膝盖往外蹭,打算揭开白幔,伸脚下床。

    噼啪噼啪——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毫无预兆地,暴雨倾盆覆下,大地白珠乱溅,雨声密得像马蹄,轰鸣而至,千军万马踏在心脏上。

    纪盛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对面那扇小窗没关,雨丝淅淅沥沥地斜进来,将案几的烛火浇灭了一盏。

    噗——

    视野暗了半边,黑黢黢的。

    一道白烟从熄灭的烛芯上升起,飘飘悠悠的,像孤坟上的一缕烟。

    这缕烟正对着写了寿字的白帐,背后衬着嚎哭似的雨声,窗外的人声在雨里变了调,听着阴恻恻的。

    笃、笃、笃——

    门外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纪盛的动作定住了。

    他大气也不敢喘,红肿的眼睑彻底张开了,目光直愣愣的,紧紧盯着那扇木门。

    走廊里风大,呜呜地吹,撞得木门晃荡两声。

    砰、砰——

    一下跟着一下,冷不防地响起来,撞得纪盛寒毛直竖。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了。

    咔哒咔哒——

    他听见了铁片磕碰的声音,应该是老式的门闩被拨开了。

    那双手的主人很不耐烦,力道大得离谱,摩擦声刺耳异常,接着他半推半踹,焦躁地开了木门。

    年久干涩的合页发出尖锐的鸣响,像在神经上反复拉锯。

    纪盛拧着眉毛抖了一下。

    一阵浑浊的风突入室内,带来一股香烛的气味。

    那人埋着头闯进来,气势汹汹,从他的脚步声里,纪盛听到了阴沉、暴力、躁郁、愤恨。

    还有发灰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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