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 (第1/2页)

    季眠是在17岁那年，遇见度寒锦。

    那是一个深秋时节，天刚蒙蒙亮，晨昏线交界处泛着红光，映照了大半边的天空。

    季眠跟江云站在路边，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正吃着。

    今天是模拟考的最后一天，季眠想早点回学校复习一下剩余的科目，所以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校，等着开门。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江云为什么也跟他来得这么早。瞥了眼，站他旁边睡眼惺忪，边啃着烤红薯边打着哈欠的江云。

    “你来这么早干嘛。”季眠伸出手肘，碰了他一下。

    “怎么了？你瞧不起我？”江云抬手揉揉困顿的双眼，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季眠瞧他那副没睡醒的模样，吃了一口手中的红薯，平静开口：“你又不需要靠成绩，那么努力干嘛，就算你把那本书吃了，你还是上不了高分。”

    江云：“........”

    “你可真没良心，小爷我是见你来得太早，特意过来陪你的，你居然还这么嘴欠。”江云生气地大口吃着红薯，呜咽着声，也不管红薯烫嘴。

    季眠瞧他生气了，赶紧贴笑赔罪，“是小弟误会大哥了，还望大哥宽恕小弟。”

    “呵呵。”江云又吃一口红薯，把头一转，用后脑勺对着季眠，表示抗议。

    季眠见他像个小学生似的，用后脑勺表示抗议，有些无语，但他还是说道：“吃慢点，小心烫嘴了。”

    季眠几下吃完手中剩余红薯，把包装纸扔进几步外的垃圾桶。

    一抬头，就瞧见一个面色白如雪的男生，站在他们对面街道的不远处。

    天渐亮，季眠能够更清晰地看见，那男生脸色白的没有血色，穿着一件像是被揉皱的纸张平坦开的深色薄外套，内立穿着一个有些泛黄的毛衣，冻得直哆嗦。虽然穿着破旧，但有些瘦削的清秀脸庞却很干净。

    季眠瞧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又瘦又小的，以为是哪家的小孩。正准备收回目光，却见那人直直地走向学校大门。

    “看什么呢？”江云见他眼睛往校门看，以为他等不及了，“还要几分钟就开门，你别着急。”

    季眠摇摇头，视线却没有收回来，朝校门口抬了一下颔首，“那小孩是我们学校的？”

    “哪呢，我这么没看见。”江云努力睁着眼，朝他指得方向望去。现在天亮的差不多，学生来得早的也都站在了校门口，江云看了半天都没看见季眠说的小孩。

    随着叮的一声，校门被打开。

    季眠拉着江云就往校内走去。“我还没看见你说的人呢。”江云跌跌撞撞地跟在季眠身侧。

    “大哥，人家早就进去了。”季眠拉着他边走边说，“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考试吧。”看着前面早就消失在人群中的小孩，可能是见不着了。

    “唉。”江云叹一口气，可恶的模拟考。

    季眠和江云所在的学校，是全市都排名靠前的学校。而能在这里上学的学生除了靠成绩优异进来外，还有靠财力砸进来的。季眠家不过是个普通小康家庭，所以他只能靠实力进来。

    而江云本来是进不了的，但他想跟季眠一起上学，毕竟从小学开始，他俩就一直在一个班读书，所以硬生生让他爸拿钱砸进来了。

    对此，季眠只想说一句有钱就是任性。

    模拟考结束后，就是复盘，每天忙不迭的学习让季眠早就忘了那天清晨的小孩了。

    这天，放学后，江云跟季眠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我打球帅不帅？”江云一手插兜，一手把书包半揽半挎在肩上，高扬起下巴，问季眠。

    季眠见他神采飞扬的模样，打了个哈欠，“帅，太帅了。”

    江云见他夸自己，宛如开屏的孔雀，恨不得翘起来。“哈哈哈......还是你有眼光，我可是我们班的班草，出门在外不能丢了我们班的脸。”

    不可否认，江云的确长的帅，五官俊俏又有着少年的朝气蓬勃，喜欢运动，一整个活脱脱的阳光少年。

    每次，只要是江云在球场打球，那周围都是围的水泄不通，尖叫声此起彼落。

    季眠点点头，认同他的自夸。

    江云笑得更加灿烂了，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前面小巷有吵闹，打斗声。季眠也听见了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就朝小巷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江云朝着巷子里大吼。

    几人听见声音都停下了动作，转身看了过来，也漏出了围在中间被殴打的男孩。季眠认出了，是那天校门口的小孩。

    此刻，他正被人提起衣领，因为身高不够，被提起来连脚的够不着地，只能悬在空中。

    男生嘴角乌青，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是用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烂了，破了几个洞，书散落满地。

    “你们是岳高哪个年级的，围殴同学，小心我告诉老师。”季眠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校服，就是岳高的。

    “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就拍照了。”江云拿出手机，晃了晃，“或者你们是想跟我们打一架？”

    里面的几人，顿时面面相觑，瞧着巷口的那同样是穿着校服的两个大高个，有些怂了。

    只能停手，放下男生，似乎不解气，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呸了一口唾沫，“算你今天运气好，我们走。”

    几人如鸟兽般散去，见他们走远，季眠才和江云走了进来。

    “没事吧？”季眠跟江云一边捡起地上散落的书，一边将他扶起来，“你受伤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男生依旧呆愣在原地。见他没什么反应，江云附在季眠耳边，小声说:“他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

    季眠没有理他，拿出包里的纸巾，递给他:“给你，擦一下吧。”男生迟疑许久，才缓缓伸手接过，默默地擦起脸上的污渍。

    刚才离得远，看的不是很清楚，现在近了，才看见嘴角不止乌青还渗出了血，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季眠皱了皱眉，问他：“要不要去看医生？”

    男生摇了摇头，季眠只好让江云守着他，自己去买了止痛药跟活血化瘀药。

    没一会，就回来了。“给你，呼....”季眠气喘吁吁地把手里的药递给男生，额头还冒着细汗。

    “你干嘛跑回来啊，累不死你。”江云朝他说。

    “拿着吧。”季眠见小孩不接，直接拉过他的手，把药塞在他手上。

    “回去记得擦药，下次再有人打你，记得跑到人多的地方。”季眠伸手轻拍一下他的脑袋，笑着说。

    “走吧，回去了。”季眠拍了一下江云的肩，转身走了。

    江云跟上他，嚷嚷着：“那药店这么远，你跑这么快回来，累不死你。”

    这条街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药店，还开的远，季眠能这么快回来，肯定得跑的快。

    “是，快累死我了。”季眠拿出纸擦汗，刚跑回来，喘气不停。

    “谢谢。”度寒锦看着手里被强行塞的药，紧握住，朝远去的背影忽然说道。

    听见身后传来的道谢，季眠回头，朝他笑了笑，“不用谢，记得保护好自己，小孩。”

    少年逆光而行，残阳顺着轮廓，散落下一道金色光边，连着他的笑的变得熠熠生辉，映在了度寒锦的眼中。

    江云也转头看了还站在原地的男生，皱起了眉头。走了好远，江云才问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

    “总不能袖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