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救老攻） (第2/2页)

发色。

    “程予。”

    肖生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张开五指毫不客气地穿过程予额前的头发，直接撩了上去，又是一声惊叹：“卧槽……”

    肖生做事没有边界感，从看见程予的第一眼，他就想把他的头发弄上去了。

    程予后背一僵，他不太适应别人离他太近。

    “兄弟，你也太漂亮了！”肖生不住地感慨。

    程予的头发太长了，只是看着鼻子和嘴，肖生就知道这个室友的长相绝对不赖，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看，眉眼精致，瞳仁黑白分明，长睫翕动时，里面水光潋滟，微挑的眼尾下有一颗浅色的痣，让他看人时即使冷漠，仍是添了两分多情。

    程予扯了扯嘴角，又把头发拨了回去。

    他不喜欢总是被人盯着看，现在长开了些还好，以前总是被人认作是姑娘，桌洞里塞了不少外班男生的情书，后来他干脆剃了寸头，果然那些人不再sao扰他了，但是乔灵灵开始每天哭天抢地痛心疾首，没办法，最终的结果就是头帘遮眼睛，一遮就是三年。

    现在肖生化作了乔灵灵2号，说什么也要带着他去理发。

    “我不去。”程予态度坚决。

    “抗议无效。”肖生不由分说地揽着程予的肩膀就往门外面带：“为了527的颜值，你必须去！”

    肖生虽然看着没几两rou，但是力气奇大，真就把程予拖出了门外。

    程予有一点不开心，但是乔灵灵说过，肯花心思在他身上的，都是好人。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亲近也会带有目的性，也不明白美貌在这里更是原罪。

    最后程予由着肖生带他去了两条街以外的理发店，说是那家师傅的手法好。

    程予不清楚理发师的技术怎么样，但是看着肖生赞赏的目光，想必这份钱并没有浪费。

    俩人又顺便在旁边的面馆解决了晚饭，出来后肖生抻了个懒腰：“舒坦。”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先是递到了程予面前，程予接过一根，略一低头，就着他手上的火机点着。

    烟雾缭绕下，程予那张脸美得像隔了层纱，肖生连大气都不敢出。

    手机突然的铃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只看了眼来电人的备注，肖生就变了脸色，接起后，应了一声：“知道了。”

    而后转头对着程予歉意地苦笑一下：“我哥来找我，我不能回学校了。”

    程予摇摇头，表示理解：“没事的，你去吧，我能找到学校的路。”

    天色已经暗沉，但是路灯已经把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那你小心些。”

    程予慢慢走着，在沿途看着晚景，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后，他在垃圾桶旁把它按灭，丢了进去。

    大学城是新区，程予现在身处的拐角更是毗邻荒地，身后刺目的远光灯晃得程予睁不开眼，不等他转身，通体黑色的钢铁巨兽飞速地与他擦身而过，在空中高抛出一道弧线后重重砸在坡下。

    “——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气油不断滴落的声音。

    借着灯光，程予看见驾驶位里还有人，如果他不及时出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和车辆一起烧成灰烬。

    程予不想救。

    他本就不是良善之辈，选择学医也不是要治病救人。

    但是他脑子里突然想起印在录取通知书上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努力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或许，他应该救他。

    程予下了陡坡，打开车门，里面的汽油味已经很浓，他扯着男人的手臂，想把他从气囊后扯出来，但是对方身量极高，他用尽全力对方也不动分毫，所幸的是，男人经过短暂的昏迷后睁开了眼睛，看见身旁有人时，下意识地朝后腰摸去。

    “能用力吗？”见他醒了，程予喘息着问道。

    男人脸上都是血污，眯起双眼，看清了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漂亮少年，这让他稍微放下警惕，哑声道：“能。”

    程予弯下腰，把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向上使劲儿，男人也用手扶着方向盘用力，顺利出来了。

    男人血流的太多，程予带着他走的时候，身上的重量都快压得他喘不过气。

    二人距离车子七八米时，“砰”得一声，火焰从车子里面腾空而起，瞬间如血盆大口般将其吞噬。

    “小孩儿，谢谢你。”男人虚弱道。

    程予像是没听见他的感谢，直接甩下身上的重量，让他落在地上：“你自己叫救护车吧，我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予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做得是否正确，但他知道，帮助别人就要承担一系列的麻烦，比如：谢绝了热心同学的亲切关怀，接到了素未谋面的导员的关心慰问，以及深更半夜还在洗衣服上血迹的自己。

    果然，下次还是不要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