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魅魔_四部门联合有机行动(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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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部门联合有机行动(下) (第1/8页)

    十九岁的许竹君蹲在小煤炉旁边,用牙咬着她最值钱的财产——永生牌自来水笔。

    这位白晰文静的姑娘,正对着垫在膝盖上的卡板、信纸、还有字典,陷入纠结。男工友林胜利莫名其妙地给她写了一封信。作为同一个机务段的组员,每隔三天就能在总站碰面,有什么话不能说,非要写信,还写了满满三页纸?

    许竹君作为工人子女,上完了初中,参加了工作了。不过么,文化水平有点吃力;林胜利给她送来的这封有点不忍直视的,充满了小资产阶级情调和西方腐朽气息的信件——她也只敢在值班时的后半夜才拿出来,审视、推测、批判!当然了,许竹君早已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回复他: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写这种恶心的东西!但毕竟是同事么,总要给人家留一些基本的体面;所以语言还是要组织一下的,无奈她组织不出来,虽然之前帮助过亲戚什么的写过基本的家信,但是她从来没有自主创作过内容回复别人的信啊,于是乎,一组织她就组织了半个月,依然落笔无言,不知所谓!

    “嘎吱——”

    绷着毛扎布的屋门被推开了;一个矮小的男孩子带着雪花,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屋。

    挺好的。春生的出现,打破了这寒冬深夜中,少女许竹君的焦虑与尴尬。

    “外面雪那么大,天这么黑,你怎么又跑出来?”

    其实许竹君知道答案:过道的火车偶尔会在这个机务段充水倒煤渣——附近村里的人就会来捡煤渣。最近夜里凌晨三点增加了一班火车,所以早起的鸟儿更有虫吃,夜里不睡觉后妈养的鸟儿们,能抢到更多的煤渣。她其实早有预感,春生今晚会来;所以她并没有锁门,她怕自己睡着了,或者外面风太大,她听不到春生敲门的声音。

    春生今年六岁,也有可能七岁;但是许竹君觉得他也就五岁半不能再多。春生长得太小了,他的家在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他都说不清;许竹君也不太清楚他的父母是谁。总之,春生是来捡煤渣或者从过道的火车上偷粮食的那群村娃中的一员。许竹君其实憋着一口气,她其实很想去那个村里找到春生的爹妈质问一下,你们家里到底是穷成什么德行,才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冬天的夜里自己出门,顶风冒雪拖那么一小筐煤渣回家?

    春生其实不爱说话,也有可能是智力不开化,不会说话。春生每次来到机务站,都会乖乖地缩在煤炉旁边,蹲下,瞪着黑脸上一双愚蠢的大眼睛——发呆。不过这个春生穿得倒是挺多的,身上披着那油黑发臭外衬已经龟裂的大人夹袄,脚上穿着也明显不属于他过大的毛毡鞋。

    许竹君其实也和这个小孩无话可说,因为即便她想和春生聊点啥,春生的回答可能就是“哦。啊。呜。”不过么,小男孩这种沉默的钝感,其实是天然美德,无论什么时代都是;要珍惜!内心里,许竹君其实有点期望春生夜里来机务段里取暖,因为他这样乖乖地蹲在煤炉旁边——就像一只,黑黑的小猫咪!

    “哼!”许竹君拿了一个碗,把煨在锅里一些小米粥盛了一碗,端给春生,嘱咐道:“很热哦。小心。”

    春生真的好像一只小猫哦,他先用鼻子闻了闻,就用舌头去舔小米粥。

    “你先热热肚子。对了,你给我乖乖呆着,不许出去,天亮了,jiejie还有好东西给你!”许竹君蹲在春生的面前,瞄着春生的脑袋——腊月寒冬里,这小孩的脑瓜子上还能看见爬行的虱子。

    好东西,其实就是两个土豆而已;可以在炉子上烤一下吃。

    也不知道春生听见没听见,不过不管了;机务段108道口值班女工许竹君,提前1小时出门,把火车道两边的档杆放了下来,并按下了道口小屋门边那个15分钟内有火车经过的黄灯。这是六十年前的一个冬天里午夜时分的山间火车道,此时此刻,不会有公路交通了,也不应该有行人了。

    也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许竹君身上已经沾满了雪花,不知道为啥,她仔细望了望暗中的群山;随后回屋,把门栓插死了。

    春生还在炉子旁边,舔着小米粥。炉火中,这小小的身影,那么真切,那么实在。

    许竹君觉得心里也有一辆十五节的拉煤火车驶过,压在她四肢百骸的那上千吨的力量,消散了。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春生,眼皮都不眨一下。

    轻微的轰隆声从远方传来,小小的砖瓦屋似乎都在颤抖。

    春生放下碗,眨动着大眼睛,看着许竹君。

    “不许出去!不可以。我床下面有煤,天亮了,我带一筐送你回家。”

    许竹君挡在春生的面前,姿态万分强硬。

    “jiejie啊,jiejie。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春生想了想,看着许竹君问。

    这可能是春生张口对着许竹君说出的第一句清晰的话。

    “外面雪很大。”

    许竹君摸了一下的头发,手上没有雪,而是几根苍老的白头发。但是这不重要,她也没有时间照镜子了;许竹君其实一直觉得春生太脏了,不愿靠近他太近——但是今夜,许竹君觉得都无所谓了,她把春生一把抱了起来,死死裹在怀里。她上了床,用棉被和大衣把自己和春生都裹了起来。

    火车隆隆隆地驶过了道口,没有停——其实这种小道口,不是必须得停。

    “呼……”许竹君松了一口气;两滴热辣辣的泪水夺眶而出。

    火车的声音消失了,但是那山谷里冲击而来,鬼哭狼嚎的风雪之声;凶狠地砸击着小房子的门窗。房间里其实是没有电照明的,道口的灯也只是靠一个电瓶箱维持;所以这小房子里,只有那煤炉里散发着微微的暖光——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许竹君搂着臭臭的春生,已经觉得自己在宇宙中最安全最宁静的地方。外面的狂风暴雪,各种狼嚎狗叫——都不过是梦中的白噪音,不需要理会。

    “——许老师!”

    “——许老师!竹君!”

    其实就在许竹君身边的骆小雨已经嚎了十分钟了。

    此时此刻,许竹君已经褪去了公司特招换来的青春福利,怀里抱着一只从猫群中捡来的黑毛小奶猫,面带泪痕地闭上了眼睛,坐在舞台边缘,整个人已经化为一座漆黑的如枯木般的老奶奶雕像!骆小雨惊骇地看着许竹君,要不是觉得这如煤炭般材质的雕像和那苍老脆弱的姿态搞不好轻轻一碰就碎了,她真的想上手给许竹君几巴掌。

    舞台上的猫群诛仙阵还在表演呢,但是似乎只对许竹君一个人有效果——剩下的三尊天神,单纯就是觉得是一群杂猫在折腾嚎叫;而且这猫群之中,根本也没有什么高级名贵品种,都是些野猫脏猫臭猫,不入流的货色。

    “盛主任,你就瞪眼看着么?张博士,你带了什么高科技吧?”骆小雨生气地转身呐喊。

    “我带了自我免疫的神经毒气弹,区区几百只猫可以在一分钟内都死。但是你们俩也会死。”张凯伦双手揣兜,毫无表情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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