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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剔骨之刑  (第1/1页)
    昨日,将整个酱菜坊翻了个底朝天,寻到了一册名录。    靖宁卫整个动员起来,缇骑照着名录在京中抓人。    外边风声鹤唳,即便是路边的小摊贩也知道,京中出了大事。    刚到中午,靖宁卫诏狱和五城兵马司监狱就关押满了人。    刑官老刘带着几个弟子,忙得腿肚子朝前。    但最大的收获还是最早抓来的那个刀疤脸。    他在老刘的手下撑了一天一夜,到底没顶住,松了口。    “走吧。”沈晏伸出手来,隔着衣袖拉住赵鲤的手腕,领着她往诏监走。    赵鲤被他牵着,只感觉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    之前两次情况紧急,也不是没牵过手,但此时没有危险,这样被他拉着慢腾腾地走,赵鲤不自觉有些脸发烫。    “小心台阶。”    耳边传来沈晏的提醒声。    赵鲤急忙收敛心神,暗自对自己说,不要乱想,只是很普通的领路而已。    她却不知,沈晏正看着她,眸色深沉。    拉着她手腕的手,隔着衣衫轻轻摩挲了两下。    他们走得极慢,沈晏的侍卫远远地跟在后面,谁也不敢不识时务地跟上前。    走了许久,穿过一条条回廊和屋舍,终于来到诏狱门前。    这里已经不是先前的样子。    门前立了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着狴犴。    诏狱的独特特性本身就极容易滋生怨煞,更何况主体建筑都在地底。    幸好当今隆庆帝性子十分仁厚,废除了很多严刑酷法,沈晏虽外表阴鸷,但并不像外边传言那般无意义的嗜杀。    所以这诏狱才没有直接变成诡物窝。    若是换做前朝,这里早就已经是一方诡域。    但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有许多隐患。    赵鲤来后,便向沈晏提议,在诏狱和镇抚司中各处供奉开眼狴犴。    狴犴是龙之第七子,形似虎,生平好诉讼,是刑狱的象征,能镇煞气。    对于赵鲤的提议,沈晏不会不同意。    于是在镇抚司中,开始供奉狴犴。    甚至公堂之上也摆放着装脏过的狴犴像。    每个靖宁卫清晨早出晚归供奉一支香。    身上沾着香火气,即便是遇上什么邪事,也能有点作用。    等到供奉时间久了,甚至能请狴犴分神。    沈晏牵着赵鲤的手,带着她走到大鼎前。    既是规矩,便人人都要守。    沈晏恭恭敬敬给狴犴像上了一炷香后,捻了一炷,点燃后交给赵鲤。    赵鲤举香在额前,供桌上一个供奉的苹果突然一动,咕噜噜滚到了她这里。    沈晏一愣后,将果子捡起递给赵鲤。    赵鲤扬起一个笑来:“多谢狴犴大人。”    短短时日,这尊狴犴已经有了初级灵识,对赵鲤这个cao办供奉他的人,自然格外偏爱。    赵鲤将手中线香插在鼎中,这才接了沈晏手里的苹果,继续被沈晏牵着往里走。    一进诏狱,便感觉空气湿冷几分。    走下一层台阶,耳边立刻热闹起来。    “冤枉啊……冤枉!”    无数喊冤叫屈的声音汇集起来,传入赵鲤的耳朵。    这里比赵鲤上一次来时,要热闹得多。    显然都是各位同僚的辛苦成果。    听着这些喊冤声,赵鲤一路被沈晏牵到了关押重犯的三层。    比起上头的热闹,待在这的人倒是安静许多,不知是看开了,还是被拷打得没力气。    行到一处时,赵鲤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喊道:“赵百户,我兄长怎么样了?”    宋宏甫双手扒着栏杆问道。    他父亲与沈之行交好,而且他也还算老实,并没有对他上大刑。    阴暗的囚室中甚至还有一个干净的马桶,和一床厚棉被,显然是顶级待遇。    “母子煞已解,宋宏浚便没事了。”赵鲤转向他的方向回答道。    宋宏甫这才拱了拱手:“多谢。”    赵鲤和他也没什么交集,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走。    走到刑房前,厚厚的门板刚开了一条缝,里面便传来了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和惨叫。    还有刑官老刘标志性的呵呵笑声。    赵鲤听了都有些头皮发麻。    看见沈晏和赵鲤走进来,笑眯眯的老刘就像邻家做饭的大叔一样,在身前满是血污的牛皮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血。    而先前那硬骨头的刀疤脸,浑身赤裸,气若游丝绑在木架上。    奇怪的是,老刘身上溅了满身血,这受刑的刀疤脸身上却没有多少血迹。    看见木架上绑着的光裸人犯,沈晏先是下意识挡住蒙着眼睛的赵鲤。    而后眯着眼睛给了老刘一个警告的眼神。    老刘面上笑容一僵,急忙从旁寻了张破布给刀疤脸围在腰间。    沈晏将赵鲤拉到桌边坐下,才走到这刀疤脸面前。    他也十分好奇,老刘是怎么撬开这人的嘴的。    走近才看见,刀疤脸的手臂四肢都有些不正常,绳子勒进rou里,就像勒进毫无弹性的面口袋。    沈晏掏出手帕裹在手指上轻按了一下刀疤脸的手臂,立刻按出了一个不会回弹的窝。    皮肤之下,完全感觉不到肌rou骨骼的存在,就像里面包着一团烂棉絮。    沈晏挑了挑眉,看见墙角一些带血的碎骨,哪里还不明白。    冲老刘微微点头后,弃了手里的帕子,回到赵鲤身边坐下。    “怎么了吗?”赵鲤闻着刑房中的气味,就知道老刘肯定是上了什么绝活。    本不想问恶心自己,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    看她侧耳倾听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沈晏顿了顿对她道:“老刘把他四肢的骨头剔出来了。”    剔出来?    赵鲤嘴角一抽,有些庆幸自己现在看不见。    但她并没有什么感慨不忍:“采生折割的白莲妖人,自该如此。”    两人说话间,老刘差人从外提来了一桶温水,一下泼在了那人犯身上。    倒不是用冰水怕他着凉,纯粹是泼温水人更疼。    果不其然,一桶水下去,那刀疤脸立即又惨叫着清醒过来。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清醒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老刘又将一壶药汁子全部灌进他嘴里。    这刀疤脸神志迷糊地抬起头,便看见赵鲤和沈晏坐在那里。    开口道:“杀了我吧,求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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