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少别见怪 (第2/2页)

倒也不是信口开河，秦霁审美不错，项圈的纹饰不繁复但很精美，不是对称的设计，一侧缓而流畅的渐渐收窄，最后竟分成了三股，有一小段如绳一般彼此绞绕成环，似乎是参考了古代工匠雕琢玉镯的绞丝工艺。整体风格上不像工业文明的产物，倒像件艺术品。

    相较而言那对乳环则简洁的多，好像本就和他身上的束具是一套的。

    秦霁环过卫决明的脖颈，亲手替他戴上了项圈，那一段绞丝环端端正正，分毫不差的压在了卫决明颈边的墨色花枝之下。

    浑然天成，花叶相陪。

    卫决明感受着项圈传递来的冰冷，触感和想的差不多，冷硬沉重，压迫性十足的贴在喉结下方，带来轻微的窒息感。

    秦霁端详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还算满意，“特意定做的，所以迟了点，大少别见怪。”

    卫大少爷则一时语塞，这话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他发现秦霁好像很喜欢这么叫自己，只是此情此景之下，两人的身份转换，这称呼就显出些不合时宜的窘迫。好在他这人明嘲暗讽听得多了，对秦霁这种程度的揶揄还算免疫。

    秦霁似乎也没想听他怎么回应，他将牵引链扣在了卫决明的项圈之上，然后牵着他来到了角落的一排刑架前。

    随着脖颈上的链子被拉扯得一紧，卫决明很自然的借力顺势站了起来，终于得以有机会观察这间调教室的环境。

    巨幅的落地窗将城主府后院小花园的景色尽收眼底，目之尽头是鹿城之外的苍黛群山，阳光柔和温暖地透着玻璃照进来，驱散了一室的幽暗冰冷。房间内布置的很整齐，所有的器具按不同的功能分门别类地摆着。

    像他眼前的这一角，摆放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刑架。

    卫决明打量着面前的刑架，抱臂，下颌微扬，这是种绝不会出现在一个奴隶身上的姿态。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陈设和工具都过于熟悉，又或许是他过去的一些习惯在作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动作，同时在脑海中做出了判断。

    这是个吊环刑架，从材质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比普通的略高一些。两只铁环孤零零的从铁杆上垂吊下来，想用它来限制住奴隶挣扎的话显然单调了点，至少也需要配合着绳索，起码还该再装个滑轮…

    卫决明轻微皱了下眉，似乎有些不解。。

    在他还没来得及从这种诡异的思维惯性中抽离前，卫决明感觉肩头一紧，秦霁很亲密地从背后环过了他的肩，以一种强硬的，不容抗拒的力度，抓着他的手让他回过身握上了铁环。

    铁环的高度比他自然伸展手臂时略高出一些，卫决明不得不绷紧肌rou，抬起脚跟。

    似乎完全没介意卫决明刚刚动作上的逾矩，秦霁没有对此发难，他施施然地在卫决明抬起的脚跟后放了两块楔形踏板。

    “我一向赏罚分明，今天既然你主动求了罚，我若是不应允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你应该猜得到踩下去会发生什么。”

    秦霁对卫决明的领悟力展现出极大的信任，他拂拭着卫决明项圈上的纹饰，手指沿着他颈边花枝的脉络游走。

    卫决明微合了合眼，很顺从的配合着秦霁的动作，像是狩猎时掉入陷阱中引颈受戮的猎物。

    他早已猜透了谜底。那两块踏板赫然是一种遥控装置，至于遥控的对象，在那项圈贴上他的脖颈之时，他便察觉到那一段压在他颈边纹身之下的绞丝环，内里藏着块略微突起的电极。

    “会被电击…主人。”

    卫决明的声音很冷静，仿佛他们谈论的并不是即将要施加在他身上的刑罚，而仅仅是，今天的天气不错。

    秦霁实在很欣赏卫决明这份坦然，他没让卫决明等太久，便公布了待会儿的游戏规则。

    “猜对了一半，左边是项圈，右边是你后面小玩具的开关。如果实在忍不住松了手你可以二选一，但若是你都没选，我不介意代劳。”

    卫决明全身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脚尖上，如果是纯粹的放置，或许他还能坚持相当长的时间，但秦霁显而易见不会让他这么轻松。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好，抗住秦霁的干扰不松手让脚跟落地，他自问没有全然的把握。

    而一旦落地，电击与按摩棒开启震动，任君选择。

    真是精巧的设计，不见一根绳索却让人画地为牢，全靠意志力自我约束，这确实很符合秦霁的风格。如果这是两个dom间的交流学习，卫决明想他应该不会吝于为秦霁拍案叫绝。

    但很可惜，现在他是被挂上刑架的那个，于是卫决明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至于秦霁给出的惩罚理由，卫决明选择了直接忽略。那不过是种cao控奴隶情绪的话术，目的是让奴隶因自己的选择而悔恨和惴惴不安。而实际上，大部分dom惩不惩罚，怎么惩罚，只取决于他们自己想怎么玩，和奴隶的表现关系不大。

    秦霁本就也没指望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语言攻势会对卫决明有效，他从一旁的工具箱里取出了一个布卷，对着卫决明慢慢展了开来。

    这东西卫决明不陌生，是些长短尺寸不一的银针。

    出乎意料的，秦霁看见刑架上的人微不可闻的战栗了一瞬，脸色霎时苍白了几分。

    秦霁神色不变，心头却微动。

    从他见眼前这男人的第一面起，夜色那晚，和自己对赌针锋相对，他敢；卫家被围，兵行险着拿一纸荒唐的赌约要自己娶他，他敢；甚至以身做局任流言积毁销骨，也没见他惧过；

    即使是如今做了他的奴隶，秦霁也很清楚他的服从不过是情非得已之下的审时度势，他从没想过还会从这位游戏人间的大少爷眼里见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