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兔编年史_还算幸福的兔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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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算幸福的兔子 (第1/1页)

    “你………你说什么呢?!”

    他想大力地推开纪湘,却猛地一个踉跄,把自己摔在了纪湘怀里,纪湘身上的麻药劲儿还没过,重心不稳,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虽说纪湘是跪着倒下去的,后脑勺仍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发出一声闷响。

    “爸爸……嗯……爸爸我真的可以学的……别离开我求你……”他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却没有坐起身,反而把霍德尔箍在自己怀里死命地去亲,霍德尔躲闪,他就用发白的嘴唇去追逐他的脸,倒也没亲上,自己脸上的血倒蹭在霍德尔发丝上一片,既粘腻又恶心。

    “cao!贱人给我滚!”霍德尔想掰开他的手,双腿使劲踹着身下的人:“你也配?嗯?你不许再提他!你也配和他比?!”

    他恼火自己的口是心非,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是多么再意纪湘,真的只是恼火自己家的宠物狗被别人揍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自己究竟在气他比不上阿湘一分一毫,还是在气纪湘这么自轻自贱,毫无一点自尊心地把自己当成阿湘的替身,他凭什么接受这么个设定?

    自己到底是在为谁鸣不平?

    “滚!你现在不是挺大力气?刚才为什么不还手嗯?”纪湘还在疯狂地索吻,霍德尔掰不动他的手,气得脸都发绿,恶狠狠骂道:“就他妈喜欢乖乖挨揍是吧!被别人扇爽了吗?混蛋东西!”

    “废物一个!你他妈的就是个受气包?平时那么威风今天怎么弱成这样?为什么刚才不让我出去,老子杀了他!”霍德尔越挣扎越生气,他想到几分钟前门外发生的事,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遭受了侮辱。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纪湘在除了自己面前,怎么能做那些低三下四的恶心事儿。

    “为什么要挨打?当初救我的时候不是挺猛的吗,一个人打了那么多个,怎么非要去他妈的把自己阉了是吗?你那玩意儿还长着呢?就弱的连omega都不如了?!”

    “还他妈的给别人学狗叫,钻裤裆,你贱不贱?纪湘你贱不贱!要是那个傻逼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你以后还要不要抬得起头?!”

    骂得爽了,他才想起看了眼纪湘,发现纪湘整个眼圈都是红的,血丝爬满他的眼白,看着有些瘆人。

    他盯着霍德尔的眼睛深处,缓缓吐出几个字。

    “门没锁。”

    “什么?”霍德尔不解。

    “因为门没锁,爸爸。”纪湘咬着牙,血丝遍布的眼球下方,涌出一滴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泪水,或许是因为屈辱,放在霍德尔腰后的手也握成了拳。

    “我推爸爸进去的时候门没锁,钥匙就在我兜里,我害怕,我怕我哪怕有一丝的可能输给他。我从没这么怕过……要是我死了。”他发起抖来,一边眼眶又淌下液体,一边脸上又淌下鲜血着道:“……那爸爸怎么办?”

    “……老子没有那么弱。”听到这些话,现在连气都撒不出的感觉更让他无法忍耐,他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就算我杀了他……爸爸又该怎么办,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杀了杰森,爸爸真以为他是一个人来的吗……他那种个性怎么会只身犯险?”纪湘抿紧了嘴唇,浑身发抖,这种事哪怕只是在脑海里想一想,都让他的心脏绞痛起来。

    “爸爸和我再厉害……能以一抵百么?”

    “我不会让爸爸暴露在危险之中了……绝不会……哪怕我死。”

    说罢他呜咽着哭了起来,把两只手都捂在了自己的脸上,完全不顾又崩裂开的伤口,仿佛又变成了霍德尔熟悉的那个水龙头人,只是他这次连嘲笑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纪湘,看他抽泣,从他的怀里撑起身体,一步步走回床头,在纪湘追逐的眼神中,拿出抽屉里的医药箱。

    然后他回过身扶起纪湘,把他扶到床上,将将躺平,就看见纪湘眼泪乱滴,几秒钟的功夫,枕头都浸湿了一大片。

    “爸爸……”他盯着霍德尔手上的动作,先是打开酒精片给他细细地擦拭伤口,再用碘伏轻轻涂抹,最后在粘上几片无菌创可贴。

    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等霍德尔对上他的眼睛,却发现纪湘双目充血,像要吃了他似的,他有些荒谬地转过头去,却看见纪湘两腿之间也不合时宜地充着血。

    “你真行啊,纪湘。”霍德尔剜了他一眼,转过身向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要吃什么?”

    “……”纪湘愣住了,望着他背影的方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摸着自己脸上的创可贴,仿佛还有那人指尖的余温。

    “我死了吗?爸爸。”他用力掐了下自己脸颊,伤口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茫然地看着霍德尔,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霍德尔没心思搭理他,从厨柜里拿出袋泡面,用尖牙咬破了袋子,回头对着纪湘也没什么好脸色,只说了句“爱吃不吃”。

    而那天晚上,纪湘吃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霍德尔为他煮的饭,虽说那根本不算饭。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把泡面都煮得如此难以下咽。还贴心地下了一个鸡蛋,没熟不说,直接散成了蛋花汤。

    小时候在死寂城,纪湘十岁前,都是管家伯伯在做饭,纪湘十岁时终于够的到厨房灶台了,霍德尔便以“小孩儿需要锻炼”为由,给纪湘立了天天做饭给他吃的规矩,甚至他的十一岁生日礼物之一,是一本厚重的堪比字典的菜谱。

    可霍德尔把面端上来时,纪湘还是把那份“黑暗料理”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汤底都一滴不剩。

    梦里没有味觉,所以他确信,那不是梦。

    看着霍德尔满意到不行的表情,他觉得很安心,随即困意便袭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正好睡到了天亮。

    睁开眼的第一瞬,他看见了霍德尔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的绒毛,颤动的眼睫,以及挂在鼻尖上的一滴泪水,无一不清晰万般。

    “……爸爸?”他慌忙揉了揉眼睛,还在心想自己是不是上学要迟到了,刚想翻身下床穿鞋换衣服,突然看见窗帘缝隙中流泻的日光。

    死寂城的窗帘是厚厚地黑色绒布,是绝对不会透光的。下一秒,他环顾了四周,才猛然惊醒自己身在何处。原来转眼间,已经物是人非,轻舟已过了。

    还好,还好。他轻叹了口气,俯下身低头在霍德尔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还好他还在我身边。

    等霍德尔起床的时候,身边的床铺已经空无一人,额头上热热的,后颈也热热的,他赶紧从医药箱找了片阻隔贴,小声嘀咕着还不如昨天把纪湘变成太监呢?这不纯给自己找罪受。

    虽然他嘴上这么骂着,还是默默地看了眼一旁凌乱的半边床铺,把自己的身体挪过去了些。

    而他不过在床上休息了一天而已,外面的世界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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