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红线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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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Chris认为祸福相倚，好事的尽头就一定会有坏事。与其说是保守，不如说是不要期待太多，事情只要不要圆满的期待，就不会有残缺的遗憾。

    对别人祝福时说的Breakaleg!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好不容易拥有了Car老师的宠Ai，她就会被取代、被消失。跟爸妈一样会消失在眼前。

    幸福的回忆跟不好的回忆总是交替出现着。跟钱币一样，有正面就有反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配拥有幸福，如果幸福可以追得上，那我会到天涯海角找到它，牢牢抓住！

    一如往常，他得想个不怎麽愉快的回忆来平衡他刚才为童年的那点小确幸感到欣喜的那份罪恶感。

    於是他刻意想起了那一天，第一次见到Jóse来学校的时候。那是Jóse领养自己後，第二次见到他。

    刚开始，Chris很开心这位爸爸的朋友来探望自己了，没想到那是人生中另一个恶梦的开端。

    「今天拿到什麽啦？」一位留有一头黑亮短发，梳着油头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边带着一票剽悍男子的男人，出现在这所学校。

    他喜欢穿着白sE的内衣背心搭着黑sE皮外套，配上又粗又重的h金项链挂在x前。h澄澄的金子向周遭的人展示他特有的财富和地位，这一点与他那自信又低沉的声音跟高壮魁武的身材相当匹配。据说他是墨西哥城的老大，有着刚毅的五官轮廓线条，是个带有西班牙血统很有男人魅力的异国男子。

    站列成一排的孩子们，纷纷从口袋中拿出宝物。向这位老大展示着。

    「就这些吗？」男子回头看向Car老师,然後跟她说，「已经半年了，不要让我等太久。」

    接着他眼睛盯向Chris,然後凶横地用他穿着尖头鳄鱼皮鞋的右脚踢向身旁的一条垂垂老矣的野狗。

    听到狗的哀嚎，这些孩子为那只老狗感到屈辱。

    「不堪的牠如同自己处境一样的无能为力…」这些孩子心中是这样想的吧？

    感觉瑟瑟发抖的Car老师用力挤出一点微弱声音说：「Jóse，我觉得这群孩子不是那麽伶俐，是不是可以训练他们当煮饭工？」

    她试图以藉口来帮助这些孩子免於成为罪犯的种子。

    「以後这边换Noah负责。」丢下这句话，然後这名男子上了一辆黑sE豪华轿车，连同他的一群跟班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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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个学校是个人生中的意外，也是悲惨命运的续章。

    Chris的父亲是墨西哥人与华裔的混血，母亲是只身嫁到这里的台湾人。善良的父亲在一次帮助朋友开着卡车去送货的时候，被Noah背叛，里面的商品全变成毒品。

    这被陷害的贩毒过程中使得父亲被对方枪杀，母亲也被诬陷成共犯被判无期徒刑。她将Chris托付给父亲生前的朋友Jóse。殊不知他其实跟Noah是一夥的。

    这所学校是个地下学校，专门收集一些孤儿跟捡到的孩子进行偷窃贩毒的训练。

    Noah是个凶狠的男人。他喜欢带着这些孩子出去寻宝。

    所谓寻宝，是从别人的口袋中，或是背袋行李里。

    Noah偶而也会带他们去杀猪场看人宰杀猪只，看着猪只被杀时惨叫的时候、或者是拿出猪只内脏的时候都让他们吓得哇哇大哭，然後这个冷血的男子却觉得很逗趣。

    有时候他们会出现在赌场等他赌博，Noah赢的时候，他们就有点奖赏，输的时候，他们就得出去拿回这些输掉的钱的金额。

    唯一的乐趣，就是晚上Noah懒得管教他们的时候，就让他们看一整晚的电视，而且只能是国家地理杂志台跟历史台。

    这是Chris唯一可以学到知识的地方，别人在旁边玩的时候，他喜欢拿着纸笔，看着字幕学着英文跟西班牙文，还喜欢用铅笔画下他最喜欢的动物。

    有一次国家地理杂志台介绍到他母亲的故乡，那个他去过两次的地方。看到电视里的街景让他备感熟悉。

    之後他更是喜欢守在电视旁边等待能看到熟悉的童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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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吵囃声将他带回现实。

    不知不觉地，发现浑浑噩噩的自己已经离开了房间柔软的单人床来到办公室里。

    b起欺骗别人这件工作，他更讨厌着无法拒绝这件工作的自己。

    「Oye,otuayuda!」

    Chris回头看向後面，他试图在约莫二十个人的办公室里辨认出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位。

    其中一位站起来眼睛发着光的那位同事显然正在要求他的支援。他说的是，「嘿！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是一个位於地下室很隐密的办公室，在巷弄的小巷里的地下室。不是什麽T面的办公大楼。

    不过办公室内部装潢和一般的办公室没有两样。在白烁烁的日光灯下，每个人在属於自己的及肩的隔板隔出的小小空间里面，手指敲打键盘工作着。

    Chris提供给一位穿着白袍的同事一份文件，就是刚才要求他支援的那位。

    Chris说，「你的护照、签证已经办好了。」然後露出他那充满yAn光般魅力的一笑，如果这位同事不是跟他一样是个铁铮铮的直男的话，应该也会立马Ai上他那充满费洛蒙的一抹微笑。虽然这抹微笑带着些嘲讽意味。

    当然，这些文件只不过是他从文件范本中找出来，贴上不同人的照片跟修改过个人资料後的档案。

    「你为什麽不穿白袍？很受欢迎耶！」同事对着Chris说。

    他浅浅一笑，不语。这抹微笑跟刚才的又不一样，带着无奈却令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