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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仙尊识破真相,徒弟春期发疯,师尊,徒儿好难受 (第2/2页)
原本清幽雅致的院落仿佛骤经风雪摧折,叫人辨不出本来样貌,叶落花凋,草枯水竭,方圆几里寂静无声,死气沉沉,衬着雾蒙蒙的天色,越加显得萧瑟凄清。 而他不愿面对的人此时正静立于一株枯木之下,空气压抑沉闷,并未有风,对方的衣袍与高束脑后的长发却狂乱飞舞,连龙角、龙尾都藏不住,大约是体内灵力暴动所致。 对方闻见足音,缓缓侧过了头,脸上神情并不疯狂,相反十分平静,叫人看不出情绪,淡金色的眼瞳却变成两条狭长的竖线,深处藏着一点暗沉的血色,不过对视一眼便叫人莫名脊背发寒。 “师尊。”偏偏对方还浑然不觉似的,轻轻勾了下唇角,如往常一般乖巧地唤了一声师尊,接着嘴唇微微一扁,嗓音压低,委委屈屈地道:“师尊怎么这时候才来?” 纪长宁最见不得徒弟这副可怜表情,不由微微撇开视线,尽量克制地用平静的声线道:“……有事耽搁。” “什么事呀?”云溪洲讶然挑眉,接着抬步走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纪长宁,望过来的眼神仿佛被夜色笼罩,晦暗不明,“师尊解决完了吗?” “……并未,”纪长宁被那双看上去毫无感情的竖瞳盯着,脊背寒意更重,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召出不复春,不由轻轻咽了下唾沫,“还需再去一趟。” “那是什么事?”对方状似担忧地轻轻蹙了一下眉,又抬步逼近,身形距他仅有半步之遥时站定,唇角弧度又略略扩大了些,“是比徒儿还要重要的事吗?重要到师尊不肯回来?” “……”徒弟向来乖巧听话,何时如这般咄咄逼人,纪长宁不由神色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一时沉默下来。 对方见他不肯开口,立时嘴唇微扁,放软语气,委委屈屈地又问:“师尊为什么不说话?不肯告诉我吗?为什么呀?” “……”纪长宁还是沉默。这要他如何开口? 他沉默地与那双竖瞳对视,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眼中的几点光亮像是被深处浮上来的血色一点点侵蚀吞噬,直到彻底熄灭,浓郁的血色完全占据眼瞳,像是浸入墨汁。 空气越发沉闷死寂,天色阴得仿佛要压下来,他不开口,对方大约也并不需要他回答,微勾起唇角,软声软调地缓慢道:“让我猜,师尊肯定是又去调查燃情了对吧?原来,师尊这么不肯相信徒儿呀。” 纪长宁没应声,对方又继续道:“那,师尊一定也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了吧?” 纪长宁闻言不由呼吸一滞,身体仿佛冻结一般僵住,缓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平复下来,喉里干涩得说不出话。 对方似是觉得他的反应十分有趣,忽然轻笑了一声,又欺身凑近,嘴唇附在他的耳畔低声道:“师尊觉得,徒儿与楼欺月相比,谁干得您更舒服?” “逆徒!” 纪长宁闻言终于克制不住,扬手扇了徒弟一掌,咬牙切齿地斥了一句,脸上青红交错,只觉头晕目眩,浑身都气得发抖。 云溪洲被他打得偏过了头,白皙精致的脸上浮起一片艳丽的红,又缓慢地转过脸来看他,浸着浓郁血色的双眸渐渐笼上一层迷蒙水雾,睫羽轻眨时一道透明水痕自眼尾滑下。 纪长宁正在气头上,见徒弟落泪不由怔住,心口微微抽痛,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沉声斥道:“为师教你礼义廉耻、谨言慎行,你就是这么做的?你……” 他话未说完便被对方哑声打断:“师尊,对不起。” 对方的嗓音听上去低弱沙哑,脸上印着鲜明的掌印,眼角还挂着泪珠,衬着那副如描似画的精致面容越发显得可怜凄楚,纪长宁不由撇开视线,故作冷淡道:“这次春期,为何拖延到现在?” 对方低垂下头,微微有些哽咽地道:“师尊曾命徒儿另寻他人,徒儿谨遵师尊教诲,不敢不从,但这么长时日过去也未寻到有缘之人……” 纪长宁微微拧眉:“为何到前日才传讯给我?” 对方头垂得更低了些:“师尊有比徒儿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徒儿不想为师尊添麻烦。” 纪长宁暗自轻叹一声,还未开口,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对方伸手轻轻攥住,来回小幅度地晃了几下,对方并未抬头,只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师尊,徒儿知错了。” 纪长宁不由怔了一下,恍惚间忆起幼年时的云溪洲。 他刚救下眼前这只青龙的时候,对方对他仍抱有戒心,并不肯与他亲近。纪长宁无法,也并未强求。 某一日,他在带着对方穿过繁华热闹的凡间街头时,忽然被小青龙伸手轻轻攥住手指,像是撒娇一般来回晃了几下,见他看过去时才伸了另一手指向街道旁热气腾腾的小吃摊贩,有些害羞地红了脸,低垂下头,软糯糯地小声道:“我饿了。” “师尊……”成年后的云溪洲轻轻唤了一声,成功把纪长宁的神思拉回。 “嗯。” 纪长宁浅淡地应了一声,又见对方抬起头,双眸湿漉漉的,眼尾不断滚下泪珠,浓密的睫羽都粘连在了一处,脸颊与耳廓潮红一片,委屈地哽咽道:“师尊,徒儿好难受,师尊帮帮徒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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