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章 (第1/2页)

    眼看拌面吃得差不多，老电影播到正好笑的桥段，越与吃饱歪在沙发脚，捧着肚子狂笑，大有笑倒在祝思佑身上的趋势。

    祝思佑正扒拉小菜里的最後一点葱花，看都没看一肘子搡开越与，省得在他耳边吵吵。

    盛小菜的盘子被扫得一点没剩，他心满意足地摊着不想动，忽然间耳边空调运转的声音大了许多，但又不大像，祝思佑微微侧首倾听。

    越与突然坐直了问他：「是不是下雨了？」起身去撩客厅边上的落地幕帘。

    祝思佑跟过去，越与撩右边窗帘，他撩左边，抬头一看果然下雨了，淅沥淅沥地看上去不很大，望过去还看得到刚才放烟火的地标，航标障碍灯一闪一闪。

    他低头又看发现这还是个落地窗，景观真的很好，楼层够高，几乎没有大楼遮蔽。

    大马路上偶有车辆呼啸而过，大小甚至不到祝思佑小指指甲盖一半，直奔尽头而去。

    越与说：「果然下雨了。」侧首yu说些什麽，见祝思佑注视着窗外景象，看得脸都快贴到窗上了，便没把话说出来，悄声去关上电视电灯，回来拉开整面窗帘。

    窗帘唰地被拉开，祝思佑惊了一下，视线寻到拉窗帘的越与身上，他朝窗外示意，微微垂目，红唇轻启：「别看我，看窗外。」

    祝思佑顺着他看过去，只见窗外视野开阔，底下街道房屋错落有致，星星点点的街灯和少许住家灯火，雨水润物无声，将整座城市绘制成一幅晚景油画。

    把祝思佑看懵了。

    「是不是很好看？」越与走回他身边问。

    祝思佑盯着窗外舍不得移开视线，他说：「是啊，我第一次从这麽高的地方看下去。」

    越与见祝思佑喜欢，成功分享了一个令人愉悦的小秘密，笑说：「我小时候就在这里玩，没人管我的时候就趴这儿写作业。」

    「X中就在那边，其实这边也只能看到X中的一个角。」他兴致B0B0地给祝思佑介绍，手指窗外左下方。

    果然只能看见X中围墙跟C场的一角，祝思佑说：「那是南侧围墙吗？」

    「对啊，然後你看那边，是X中的附设小学。」越与指着窗中间下方，「我小学就读那里，幼稚园读X中附小的幼稚园，国中之後说打Si我不要上X大。」

    「为什麽？」祝思佑还没找到X中附小，往越与那儿又凑了点。

    越与顺手拉着祝思佑盘腿坐下，贴着他肩膀，指向视野中下部分，有一块小小的，不很正的四方形，「就那里啊，看到没有？」

    下着雨呢我能看清楚个球球。祝思佑无语了一会，又问：「为什麽不上X大？」

    「因为住这边学区，成绩过得去的学生，很多都是X中附小，一路X中国中、X中，最後上X大，要是再在X大读研，那就真的求学生涯被X大一条龙服务了。」越与解释。

    祝思佑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迟疑着问：「成绩过得去？」

    越与在祝思佑面前就是个学渣，一丁点水分都没有，甚至一度被他怀疑是怎麽进的X中，他义正辞严地向祝思佑抗议：「兄弟，我有T育加成，我背科全挂也能——」

    谁知越与一扭头，鼻子几乎蹭到他兄弟鼻尖。

    他呼x1一滞，祝思佑惊得瞪大眼睛，许是俩人离窗近得很，也可能是雨又大了点，耳边啪拉啪拉地居然能听见，雨打在檐上的声音。

    越与没能理清自己到底是该後退，还是乾脆再傍近祝思佑一点，只好装作没事，不尴尬不地笑了笑，把没说全的话说完：「进X中。」

    祝思佑不着痕迹地往边上蹭了蹭，掩饰尴尬地问：「你T育到底加多少分？」

    越与正在心里痛斥自己无耻的思想，心虚地轻了下嗓子，「呃……我国中长跑拿的是全国国中组五千米银牌，好像加了15%吧，然後直升的分数线又b较低……？你g嘛？」

    祝思佑不知道该先震惊全国五千米银牌的部分，还是震惊加15%的部分，面部表情一时没协调过来，他说：「喔哇。」

    不明所以的语助词，越与没明白他想表达什麽，他笑了起来：「喔哇是什麽东西啦！」

    「就是表达一下震惊。」祝思佑说，稍回忆一下自己当初考进X中的成绩，又说：「我要是有15%，我一定能进第一志愿。」

    「那不行，要是你不进X中，谁来陪我渡过寂寞的高中？我高一的时候我妈就出国了诶！」越与惊呼。

    祝思佑抓重点的能力十分JiNg准，他说：「我以为你妈一直在国外。」

    越与愣了下，想起自己没给祝思佑说过，「原本我家也不是……」他挠挠後脑，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家吧，以前大家都还在国内，我爸常出差，我妈顶多没空管我。」

    「後来总公司要我爸往外调，然後就过去了。」越与不太确定地说，「那会我哥就一起过去了，我哥现在研究所，记得吧。」

    「我爸妈同一间公司，前年我妈升协理，也得一起出国，她没时间处理我，然後我就高二了，就这样，没带我过去。」

    「今年才突然跟我说高二读完就出国。」

    祝思佑没全听懂，也不清楚到国外读书要办什麽手续，踯躅着问：「但是真要过去，为什麽不先办转学？」

    越与显然也不是没想到这层，抿了抿嘴唇，装作无所谓地咧嘴笑说：「大概是忘了吧。」

    大概是忘了，因为小儿子越与从小就没有大儿子越为优秀稳重，所以他一直像个拖累，他父母哥哥都在国外安顿，最後才想起来还得处置小儿子。

    在他的家庭里，他永远在掉队。

    自从他像个废弃物一样，被遗弃在这里後，他就再也没拉开这面窗廉，今天祝思佑要是不来，或者回去了，他就会一个人坐在这里面着窗廉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