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毁灭成全_《失重的灵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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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重的灵魂》 (第1/2页)

    我究竟要到什麽时候,才能真正做自己呢?

    这句话,在我的心里盘旋了无数次,就像某种未竟的咒语。我似乎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完成,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来临的终点。

    抵达澳洲的那天,我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全新的开始。三十年的人生里,我不断像孟母三迁般换着城市,说服自己:「换个地方,一切就会不同。」当城市无法给我答案,我便把希望投注在海外,告诉自己:「那麽,也许国外就是机会。」

    然而,每一次重启,我依旧陷入相同的循环:为了生存,不得不不择手段;为了融入,不得不言辞巧妙;为了维持T面,不得不擅长交际。

    我习惯在心底安慰自己:「撑过去就好了。撑过去,就能做自己,就能自由。」但如今当我敲下这些文字时,才惊觉心里浮出的问题——究竟是谁规定的?谁说我必须靠着这些社交手腕才能活下去?

    人类似乎离不开互利共生的群居。彷佛一旦cH0U离,就会立刻灭亡。於是我强迫自己活得不委屈,却也总在这种「不委屈」里感到窒息。依赖朋友、家人、伴侣,似乎是我一贯的作风。但甩不掉的,其实不是环境,而是我将这份依赖视为理所当然的习惯。

    我想,这或许也是「做自己」的一部分。但我恨不得能脱下这副样貌,去见到另一个更接近本质的自己。每次重新出发,我都抱着「归零」的决心;抵达起跑线的瞬间,我又会本能地调整姿态,准备再度冲刺,生怕自己一开始就输给自己。

    可是,这条人生跑道上,除了我,根本没有人。那我究竟在跟谁b较?我在起点跌倒时,又有谁能看见?

    或许,我真正想逃离的不是世界,而是自己对待自己的方式。我总用力嚷嚷:「不要这样对我!」却忽略了,宇宙并没有恨我——我只是在向自己抗议。

    ---

    夜里,我常一个人窝在一楼的小房间。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只剩冰箱运转的低鸣声。楼上的笑声偶尔透过天花板渗下来,他们谈论签证、打工时数、下一趟旅行的计画,而我却觉得自己像个透明的影子。笑声在我耳里,像隔着一层水的回音,我想要靠近,却始终游不过去。

    有时候,深夜醒来,窗外的风钻进来,带着一GU乾冷。我翻过身,对着墙壁,感觉呼x1卡在x口,怎麽也舒展不开。明明自由近在眼前,x膛里却像被石头压着——原来,连空气也会陌生。

    我忽然想起在机场的那一刻。夜sE里,城市缩成灰sE布片,我默默对着它鞠了一个躬。那并不是对过去的告别,而是一次次对自己的投降。可这次,我还能投降到哪里去?

    ---

    白天的我,看起来截然不同。

    刚到的第一周,每个晚餐时间,我都兴奋地和新室友们围坐在餐桌旁。彼此交换来自不同城市的故事,问着:「你是谁?我又是谁?」崭新的自我介绍,就像一张闪亮的入场券,让我再次踏进陌生却令人向往的舞台。

    我分享自己的历程,他们也谈着各自的打工与流浪。我一边听、一边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进入了另一段人生。就像过去每一次转学、换班、跳槽时一样,我靠着「重新介绍自己」获得一种暂时的重生。

    可是,夜深以後,我又会缩回房间。电话那头的声音,来自遥远的台湾。那个陪我去刺青的人,说起「鲸鱼」一生只Ai一个伴侣的故事,语气用力却又带着仓促。我们认识很久,却偏偏在我离开之前,因为失恋、因为心碎,再次见了一面。

    我们谈着共同的兴趣,谈着彼此向往的未来。那天,我们心心相印,在一家早餐咖啡厅里,瞳孔里映着对方的倒影。

    「去刺青吧。」我提议。

    他说他喜欢大象——在大象的世界里,一生只有一对伴侣。那是他向往的忠诚。

    而我手里的手机萤幕上,正亮着一张鲸鱼骨头刺青的图片。成双的骨骼,像一种古老的浪漫,一生一世只属於彼此。

    於是,我们错把浮木当成珍Ai,一起在身上留下了印记。那一刻,我们彼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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