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第1/1页)

    「洗炼之事亦然……算是我难得看不透。」

    御清伸手去抓那轮水月，水流破碎洒落一地，许久後才有水柱升起，聚成新的水月。

    「愈是紧握愈是留不住。浮世一瞬，我还是想要你多留久一点。」

    多久呢？数十年、数百年？无论过了多久，她们终将分别。

    姚望舒於心底轻叹，却柔声道，「若能悟道成仙，也许便是永远。」

    御清眉眼一弯，「你说得对。那你可得加把劲，别让我等。」

    「师姐这麽确定自己能悟道？」

    「我b神仙还厉害，当个神仙也不是什麽难事吧？」

    姚望舒闻言浅浅一笑，落进御清眼底，成了池水里一尾金鱼，尾鳍溅出水花来，搅乱了平静的水面。

    洗炼後三日，两人回到姚望舒屋院中。

    屋顶上蹲着一只白sE奇兽，龙首的下巴上一条长长的胡须垂下，身T布满龙鳞，在关节、尾巴及四肢连接处长出羽毛，像鸟又像龙。牠蹲踞在屋顶最高处，远远地注视着姚望舒接近。

    御清啧声，「是青yAn的嘲风。」

    待姚望舒走进院里，嘲风高高一跃，在空中化为一张白纸，轻飘飘地落进姚望舒掌心。

    青yAn的笔迹，要姚望舒再进g0ng内一趟。

    御清接过纸条，「不怕，我陪你去。」

    白日里青yAn的大殿采光明亮，空气中透着一GU鹅梨香，清甜安神。青yAn见御清也跟来了，不禁闭眼一叹，接着装作没看见，转而面对姚望舒。

    「回去後心神可还好？」

    「多谢师叔关心，弟子无恙。」

    青yAn清了清喉咙，「晚些带点我制的焚香回去，可以助安神定心。」

    师叔这是要是示软了。其实她本就不怪青yAn，洗浊尘後她道心澄澈，反而长进了不少。

    「御清尚未入门前，重虚便叛出师门。」青yAn道，「那时不可道半数被毁，你们师父亦受重伤，命悬一线。她身无山术能保护自己，我得替她把关。」

    「师叔费心了。」姚望舒回答，「弟子向往大道，绝无逆反之心。若师门遇险，亦愿以身护持。」

    姚望舒态度和顺，频频表示能理解青yAn的苦心，又委婉地暗示自己和重虚的关系绝不足以让她伤害师门。字句间的温顺让青yAn心里舒坦不少，来往间气氛便软化下来，青yAn要姚望舒留下来继续学阵，她也马上答应。

    眼看怜华是铁了心要保她的小徒弟，而归元也挺过洗炼，青yAn再无理由把人赶走，既然归元要学阵，不如就留在身边观察，若有什麽异样也好解决。

    只有御清不满地瞪着这一切。青yAn叫出白沙盘，对御清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我不，我也要学阵。」

    「你还想从我这学什麽？」

    御清自个去翻青yAn的东西，找出一张小几，摆在姚望舒身边。

    「有什麽就端上来，我都学。」

    青yAn摇着头，浅浅g了下嘴角——二师侄什麽X子，他还不知道？这些基础的东西对御清来说太无聊，大概没两天就待不下去了。

    青yAn继续讲学，而御清见姚望舒听得认真，便也不好打岔，只是撑着下颔待在旁边，无聊了就自己在纸上写写画画。

    好不容易熬到过午，青yAn的暇余时间也结束了。一群道尉堵在大殿外等他，青yAn稍做结尾後反手拿出一叠书卷，是上次说好要给姚望舒带回去抄写的。

    「後日傍晚我再继续教你，这段时间你仔细研读这些书，下次考校。」青yAn不急不徐站起身，「御清，待会带你师妹去找琢玉，我已吩咐他让归元挑件法器护身。」

    青yAn披上罩衫，步履雍容地离开。姚望舒收拾书卷，只听得外头道尉们恭敬道，「参见国师。」

    御清被闷坏了似地跳起，一手抢过姚望舒手里的书册，另一手牵起她。

    「走走走！难得他肯开口，咱们去把知微阁里最好的法器取了。」

    御清带她在大殿里转来转去，不久後找到一排橱柜，储物的格子有大有小。最大的则有一扇门那麽大，御清一把拉开，里头又出现另一个较小的格子。连续cH0U了四个出来後御清带她站进去，将原本的柜门关上。

    狭小的黑暗空间让姚望舒喘不过气，直到御清推开对侧柜门，新的空间在眼前崭露。

    眼前是处宽敞的天井，明亮的光线从上撒下，抬头看不见顶。四周大柜围成圆形，再一层一层叠上去，全是木造的方格，成千上万。柜层之间有木梯连结，分明没有人却在缓缓转动，偶尔发出吱呀声，空中充满木头清香。

    天井底部铺着青石砖，中央一片白沙池，池中巨大枯树静静伫立，四周只有木梯运转的声音，以及一种轻微的嗡嗡声。

    御清大声道，「琢玉，琢玉呢？你的好师姐来啦。」

    「吵Si了，别嚷嚷！」低沉沙哑的男声边吼着边靠近，一名满头大汗的少年从枯树的洞里钻出来。他个头矮小，但身材结实，解开道袍系在腰上打赤膊。

    他原本怒气冲冲，一见到外头还有姚望舒在，立刻缩回树洞里。姚望舒听见里头传来慌张的自言自语，没多久又怒吼道，「你带人来我这，都不知道说一声？」

    「是你师父叫我们来的，可不赖我。」御清笑笑道，「这是青yAn的徒弟，琢玉。你叫他师兄就好。」

    姚望舒试探地唤了声师兄，树洞里立时就没了声，没多久一颗毛茸茸的白sE兽头探出来，绿sE眼睛眨了眨。

    「师姐？」

    惜言表情似笑非笑，叼着琢玉跳出树洞，将人往沙地上一放，迈开四条腿便扑到姚望舒身上，不停用脸颊磨蹭她。

    琢玉肢T僵y，缓缓起身，他已将道袍穿上，一个劲地瞪着御清，就是没看姚望舒一眼。

    御清凑上前，故意挑衅，「师弟，你怎麽啦？来见见新师妹啊。你师父说了要让她挑法器，你不介绍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