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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1/1页)
39 丧钟的声音b尤里想像中的要沉重多了。 一下又一下,钟声回响在小小的教堂内,回响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更紧抓着尤里的思绪不放。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所憧憬的爷爷——尼古拉.普利谢茨基——如此的脆弱,苍白的脸sE显示着老者充实的人生一步步向尽头b近。 这对尤里来说相当的难以置信,少年无法相信那几天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听着分享生活趣事的人居然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们还说着再见,说着「总有一天」。 可在这严肃的场合,所有的「再见」都成了「不会再见」,曾经许诺过的明天都成了永远不会成真的约定。 心里平静得不可思议。 尤里没有哭、没有闹,他是那个握着老者的手,送他最後一程的人,是那个一直陪伴在老者身边,看着他在睡梦中离开的人。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年纪尚轻的孩子会嚎啕大哭时,尤里只是将老者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一直到逝者的身T渐凉,才放开那只牵了自己十五余年、粗糙却最为温暖的手掌。 少年以为这样才是正常的,妥善的办理所有自己应该做的事、完成所有丧礼需要的程序,好好的将人送离,尤里以为这样是最正确、最会让爷爷高兴的状况——可这在其他人眼里完全相反。 或许在与尤里不熟的人眼里,这个孩子是一名尽责、乖巧、懂礼数的孩子,但在和少年交流过的人眼里,他们都可以看出那份从双眼中散发出来的茫然和空洞……即使当事人浑然未知。 在维克托和勇利的眼中,现在的尤里奥就像是一尊失去方向的空壳,凭藉着过去的生活习惯和人们的期许在行动。当人们希望他笑,他假装自己开心;当人们希望他哭泣,他假装自己悲伤;当所有人希望他「放下」……尤里也选择假装自己不在意。 尼古拉.普利谢茨基的丧礼办得相当低调,虽然西方大陆因为这位优秀的将领去世而降下半旗,可在真正的仪式上却只有老者的家人、挚友,以及崇敬他、尊敬他的人参加,是那些真正来祝福他、送他一程的人出席的场合。 勇利原先还思考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送这位老人家最後一程,他相当尊敬这位有着良好的应变能力并且充满智慧的老者,虽然是原先敌方势力的老将领,可青年还是打从心底敬佩着尼古拉.普利谢茨基。 但他被维克托说服了,「既然会在意,那就该去,正是因为会在意所以更需要丧礼为逝者送行。」 尼古拉.普利谢茨基的离去太过突然,当维克托和勇利接受到通知时他们刚走下回程的火车,即将启程走回圣军院,是维克托在城内的眼线知晓了这件事後立刻来通报的。 两人在听闻这件事之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伤心和不舍,遗憾着世界上少了这麽一位善良且具有影响力的人物。 然而参加丧礼是需要穿着正装的,对维克托和勇利来说,最适合参加丧礼的正装便是他们的军服,维克托的军服早就随着搬入圣军院时一起带进去,勇利同样也有一套正式军服带着到西方大陆,并且妥善摺叠在衣柜的最下层,当初他是以备不时之需才带进圣军院的,可他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勇利还有不可以长途旅行的禁令在身,可在非常时期之下哪有人会愿意遵守?更何况维克托和勇利本身就不是不知变通、愚忠於令条的存在。 收拾好必须的日用品和军礼服,维克托买了能够以最短时间前往皇城的火车票,两人还没有办法坐下来歇息便又跳上了火车。 尼古拉.普利谢茨基的丧礼在三天後举行,到了皇城後维克托自然是回到了皇城的尼基福洛夫家,而勇利原先想在外另找旅馆,可被维克托一口回拒了。 男子当然知道勇利在顾虑什麽,但这麽一个可以向父母亲介绍胜生勇利的机会,维克托怎麽可能会白白错失掉?为此他们两个还大吵了一架……就在火车包厢内。 「维克托.尼基福洛夫!」胜生勇利难以自制地大喊,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即将离家出走,「现在的我还不配站在你身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过多的压力!」 他们同时到cH0U口气,显然都被这句话吓到了。 维克托以为,现在的勇利已经b以前还要更有自信,b以前还要相信自己对他的Ai,可当这句话从青年口中喊出时,他才知道,原来胜生勇利依旧对於未来感到畏惧、依旧不相信自己、依旧被那该Si的身分地位所牵绊着。 勇利看着维克托的神情,他知道这句话一定狠狠地伤害了维克托。 他忍不住自嘲:是啊,胜生勇利,你看看你终究是没有那个资格占有维克托.尼基福洛夫的Ai,你只会伤害他,只会让他失去一切,现在的你到底是有什麽底气可以站在这个人身边? 「配不配……我身边站着谁,站着怎麽样的人,什麽时候需要用相配这个字来筛选了?」维克托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除了伤心以外,更多的是不解。「我讨厌这个词,我以为勇利知道。」 这副模样的维克托,勇利从未见过,如此脆弱、如此胆怯。前阵子,维克托才在雅可夫面前说过:「如果可以,我想当一个能够自信满满地向他人介绍挚Ai的普通人。」 当维克托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胜生勇利正在现场,是啊,胜生勇利理当是最清楚这点的人,可他却对维克托说出了这样的言语。然而覆水难收,人类没办法让时间倒转,没办法收回已经从嘴里冲出的话语。 「我……」双唇反覆开阖,原先想说的话全部卡在咽喉,最後,勇利选择闭上嘴,避开维克托的视线,选择当一个胆小鬼暂时回避所有的问题。 维克托有自己的坚持,胜生勇利何尝不是?对青年来说,如果可以,他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维克托身边,而不是待在对方的羽翼下受人保护;他想要当一个可以挺起x膛、可以大声说出自己的伴侣是维克托.尼基福洛夫的人。 青年知道对方想减轻自己的负担,也从来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单纯是想保护自己所喜欢的人。但偶尔,勇利还是觉得自己被维克托给小看了。 最後的折衷方案是勇利必须借住在尼基福洛夫家,青年违反禁令在先,如果他的行动没有在维克托的眼皮下,那麽等着两人的将是更严厉的惩罚。 这是他们在一起後,第一次在同一间宅子内却分房入眠。 尼古拉.普利谢茨基的丧礼庄严且神圣,根据普利谢茨基家的信仰,他们请来了祭司为亡者祈福,希望已逝之人在丧歌的陪伴下可以平安的抵达彼岸。 在丧礼的最後,家属们将纯白的百合交到了所有来宾的手中,让他们拿着百合,一一上前与逝者道别。 燃烧中的火焰是将道别送到逝者身边的途径,纯白的百合是传递给亡者的思念,真诚的话语是献给离去之人的最後一封信。 而那回荡在人们耳边的丧钟……为所有人响起。 致,被遗留在世间上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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