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的场合 (第4/6页)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木椅擦着地面发出吱呀一声，他才愣愣抬起头。菲利还是俊美青年的模样，因为他一副傻样，疑惑地挑了挑眉。

    「你回来了！」维斯笑道。

    「喏。」菲利递过一张纸签，脸sE不无得意。

    维斯接起纸签，单薄的纸上写着让人眼神一亮的消息：「你居然得到了领主工作处的聘书！菲利你好bAng！」他正要开始疯狂赞美的同伴的可靠，猛然发觉一件事：「……等等！你变成美少nV的样子去应徵了居然不喊我看！好过分！」

    菲利慢吞吞地将纸cH0U回，卷了卷收进袖口，「你重点错了好吗。」

    「不──」维斯抱头，在桌上打滚，被菲利骂了一声「你好烦」。

    菲利伸手把那颗脑袋一把按住，不晓得为什麽有人被骂了还笑得很高兴，大概是因为计画b想像中顺利的关系？他没放在心上，继续讲正题：「他们说明天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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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好！谢谢你！」

    维斯从菲利的掌下微微仰起脸，银白的蓬松发丝被拨乱了，一双蓝眼睛盈盈露出笑意，那笑容透着草食X动物特有的恬淡，是美好的秋日青空的sE彩。

    菲利也弯了弯眼眸，轻轻嗯了声。被本是猎物的对象感激，感觉不坏哪。他想着，找了店侍点了三大碗r0U汤来犒赏自己。菲利不知道的是，维斯开心的理由其一是由於计画的顺遂，更要紧的其二则来自一个重大要点的顿悟──

    维斯发觉原来自己挺喜欢被凶的。跟先前被人类少nV嫌弃时一样，菲利言词强y一些的话，他就会感觉背上泛起难以言喻的sU软感。

    仔细想想，从非人类的对象身上得到这般快感，他还是第一次。虽然无法言明，但维斯很快想通了──管他是因为什麽理由，喜欢就喜欢吧；他就是喜欢菲利严厉又不时温柔的作风，那与X向无关，更与跟种族无关。

    这样就够了。维斯觉得。

    他坦然地接受一切，为这觉悟点了一盆豪华沙拉，快快乐乐地享用迟来的早餐。他们一起分享第二次和谐的用餐时间，有时候聊天，有时候不聊天。

    「明天我也想去晨跑！」

    「那你要早起啊。」

    「你叫我起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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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好耶！」

    他说，他说。碎碎的对话不时响起，像小小淡淡的旋律。

    後来他们饭後便去了城郊外的林间散步。

    杳无人迹的林原深处，狮鹫兽轻轻一甩，将衣物化回兽羽，深红sE的庞然野兽森森瞧一眼还是人型的独角兽，褚sE的双翅大张，发出一声尖啸便直冲天际。独角兽深受鼓舞，也跟着解除了化人的魔法。

    四蹄着地的感觉这样好。维斯迈开步伐追赶投影在足下的狮鹫兽影，蹄上的草香、疾得刮脸的风、擦过身躯的枝叶，一切都鲜活而自在无b。凶猛的狮鹫兽在身边，所有可能威胁到柔弱独角兽的妖怪都不敢现身，维斯感受着来自天敌的庇佑，心中涌起泡泡翻涌似的奇异躁动。

    那躁动自然而然地涌出喉头，化为一串马嘶的笑Y。

    菲利後来也加入了路上的奔驰，维斯放胆超越红sE野兽的健壮身影，将自己脆弱的背留在对方面前──这样的疾奔不为逃命，仅仅是单纯为跑而跑，真好。维斯有着预感，只要自己能再快一秒，就能转瞬为风。

    超出好一段距离後他稍微慢下速度，转过头对着菲利嘶嘶鸣叫，轻快爽快畅快地说了什麽。菲利看着那抹快要融入晨光白日的银，一时无法直视。

    希望能看着这家伙这样一直一直无惧无畏地跑下去。菲利想着，红眸映上维斯舞动般的银白马躯，炽热得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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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妖怪玩够了，化回人类的样貌，结伴走回村庄。

    维斯兴致B0B0地地拿一大堆问题轰炸菲利，诸如家乡亲人与冒险史，得知了菲利其实还有个同胎兄弟，绯红sE的，正跟一名人类骑士稳定交往中，所以疼弟弟的菲利才识趣离开老巢，独身冒险。

    菲利简单说完，凝视了维斯好几分钟，迟钝的後者才开始交代自己：

    「我是白独角兽，这句话很废但你不要笑！因为白sE一族最广为人知所以很倒楣也最常沦为人类的目标，我族凋落到现在剩没几只壮丁了，相b之下，黑sE那族反而发展得很好，大概跟他们长得很像梦魇也有关吧……？独角兽的颜sE其实很丰富的，听说还曾经有过粉红sE的隐形一族喔，感觉就很酷炫，欸你g嘛这样笑？我可不是在吹牛哦！知更鸟的Y游诗人告诉我，这个城的领主拥有一整套独角兽的兽角杯，我觉得一定要来一趟，把这些炫富又残忍的杯子抢回来，不然摔破也好。啊你说我的冒险史……唔，曾经有一名人类少nV，名字是Ai亚还是Ai维亚还是Ai利亚，我想带她回老家介绍给族人，结果上一秒还很婉约的她扯掉我好几根马鬃就跑不见人影算不算？这算不算心碎冒险史？等一下你g嘛又这样笑？我就知道是什麽意思？」

    维斯说了很多，菲利不时被逗乐，话题不知不觉变成没营养的小吵，再之後他们又聊到明天的行动，最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变得低浅，犹如枝梢间的叶语，几个弓长的距离便破碎得难以辨识。

    走出森林之前菲利看了维斯一眼，捏掉後者身上沾黏的草叶，他想说什麽，後来只是轻巧地将魔力点入维斯的独角上。维斯静静地让对方碰触自己的角，满脸笑意，菲利对着那张笑脸，没忍住一时的冲动，m0了m0维斯光洁的额。

    「那我走了。」

    「工作加油！」

    「嗯好，维斯mama，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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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两人一起晨跑过後，菲利打算直接前往领主宅邸，维斯一直吵着要跟，被骂了一句「好烦」才乖乖听话，不再坚持。

    菲利在转过巷口前摆摆手，一下子就没入人群。一阵风将布料店门口的一匹红绸吹扬起来，菲利将身影隐入其中，避开路人Si角，瞬间完rEn类少nV的拟态。

    领主邸中聚集了许多位人类少nV，菲利发现之前的湖边少nV也在列，确认了这的确是一场猎捕独角兽的行动。少nV们被管家两两分作一组，菲利的「同伴」是名为Ai菲亚的领主nV儿，相貌也最为出sE。

    这领主真是大手笔。好险有来当卧底，不然笨马这次Si定了。菲利庆幸。

    之後各小组分批行动。Ai菲亚很安静，似乎十分紧张，一直在府里打转，害怕得不敢出门。菲利真实的目标本来就是搜索这栋房子，也不去提醒她，安静陪伴走着，伺机观察屋内是否有可疑之处。

    Ai菲亚走向一间门口四角镶有幽微密法的小房间时，菲利落後半步，悄悄透视房里的魔法。这地方的魔法密度高得不可思议，除了防护式魔法，还有好几GU难以解析、sE彩异常繁杂的魔力之源，一时间连他都被冲击得头晕目眩。

    菲利意识到这里便是藏有独角兽杯的密室。

    一盏杯子代表一根角，也是一匹独角兽所蕴含的全部魔力；房中斑斓的sE彩一GU一GU都在无声喧嚣着令人恶心的事实。菲利压抑不适，表情平静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