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 ? 婚书 ? (第1/1页)

    卖身契×婚书√

    大夫虽然不知来路，身上疑点重重，还对自己动手动脚，但医术确实了得。在中秋之前，戚梧终于能够说出话来，下地走几步路了，只是眼睛还未好转，仍旧缠着一层纱布。

    十五日，中秋佳节，桌上摆了一盘月饼应景，给满是药味的卧房添了几分香甜的气息。

    方洲站在旁边，将盛着药汁的碗放在戚梧手边上，看着他喝下苦涩的药后脸上露出的痛苦模样，心情大好。在接过药碗后塞了一块月饼到他嘴里，手指故意在闭合的嘴唇上摁了几下，直到唇rou充血泛红才挪开。

    戚梧在连着喝了半个月的苦药汁后终于尝到了一丝甜味，双眼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对于大夫的恶劣举动早已见怪不怪?。

    接过药碗，方洲并未像往日那样转身离开，反而搬过凳子坐在他身旁，“你如今可以开口说话，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听听你接下来的打算。”

    戚梧早已在养伤的日子中攒了一肚子疑惑，终于有种要尘埃落定的感觉，“您请说。”声音嘶哑，难掩心中的急切。

    只听大夫说道：“在下落霞谷方洲，在江湖上行医问药也算有些名气。半月之前，我为南康王缓解旧疾，配制了一副药材，急需试药之人恰巧遇上云渊拍卖会在城里举办，便去凑了个热闹。你当时四肢筋脉俱损，状况与南康王旧疾有所相似，我便把你带了回来，作试药之用。”

    方洲抿了一口茶，又说：“我没什么死敌，也并不需要你替我报仇，将你带回来也只为你的病情，只是你当时身中剧毒，侵入脏腑，双目和喉咙受损，之前一直无法与你交流，我也只能养好身体直到现在。”

    “筋脉的治疗费用可以用之前的试药抵消，解毒的费用却让我耗资巨大，还不说为你赎身用的一千两白银，虽说治病救人，却也不能做赔钱的买卖。”茶盏落到桌上，底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你若想要离开，须得还我三千两白银，卖身契届时也会归还于你。”语气漫不经心，若不看他紧紧交握的双手和直勾勾地盯着戚梧的眼神，当真以为被他藏匿许久不见外人的病人当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病人。

    方洲不再言语，等待着戚梧的回答。

    戚梧在半个月的时间中想了许久，虽然的确幻想过，但真没想到竟是那位有过惊鸿一瞥的美人大夫救了自己，怔了怔神，心中感概几分，手扶床栏艰难起身，抱拳行礼，“在下戚梧，多谢大夫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些时日的照料。”

    方洲注视着开开合合的双唇，紧张起来，他会离开吗？在看到自由的曙光后生活在暗夜里的人会毫不犹豫的走掉吧，自己的美貌能够让他主动地留下来吗？

    “既然您从云渊将我带出来，也知道我过去的事情，虽然之前攒了不少银两，但早已被收搜刮的一干二净，如今可是分文不剩了，那三千两白银，恐怕没办法……”摸摸眉头，尴尬说道。

    “那你是没办法还这三千两？”愠怒的声音中掺杂了不易觉察的一丝欢喜，“那就只能按之前签订的契书来办了，一辈子做我的药奴，每日为我实验各种药方吧。”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走了一步便被人揪住了衣角，“您能不能宽容些时候，欠的债务我会尽快还清的。”高大健壮的男人屈下身体，无助祈求。

    “你功力已废，选来钱快的法子怕是不可能，我也不想辛苦救回来的人白白送死。”

    转身坐了回去，装模作样地思考一段时间，

    “不如这样，在云渊的死契作废，你我二人重新签订一份卖身契，以五年为期，你在我身边做五年药奴，为我处理药草兼试药，我保你从五年后落霞谷离开的时候身体健康完好，你看如何？”

    这提议让戚梧感动万分，五年的卖身工作换来之后的自由，这在之前他从未敢想过，也没细想，就赶忙答应下来。“多谢大夫成全。”五年而已，戚梧重新有了对未来的期待，平淡的面容上勾出一抹微笑，何况还是与美人一起相处，连对未来试药的恐惧都少了大半。

    中元夜的一面回想起来如梦似幻，连那个鬼迷心窍的轻吻都仿佛醉酒之人的迷梦一般，戚梧很庆幸那一夜大夫没有醒过来，并不知晓自己痴迷地看了他整晚。

    “事不宜迟，我这就重新写契书，你稍等片刻。”说着就连忙提笔，一挥而就，似是比身边的人还要着急。

    “因无力偿还落霞谷方洲之债务，七五卖身为奴偿还，为期五年。”

    在契书写完放在戚梧手下的时候，他还陷在回忆里，有些恍惚，直到接过方洲递过来的毛笔时才清醒过来，“方大夫，名字错了，不是七五，是戚梧，戚爱的戚，梧桐的梧。还有，能否换用印泥摁手印？”

    大夫一拍额头，“忘了你书写不便，不如等你眼睛好了再签。”

    戚梧摆手，“不妨事，只是我不识字，实在无法下笔，能否换用印泥？”

    “稍等，我这就去拿。”片刻后，大夫回来在戚梧身旁站定，牵过他的右手按在赤红的印泥上，再印到薄薄的纸上，契成。

    戚梧整个人被圈在方洲怀中，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和药香，再一次回想起烛火下一闪而过的亲吻，心中悸动。他看不到桌上的契书，即使看到了也只会疑惑为何用红纸书写契文，不会怀疑文书的内容，何况他沉浸在美人怀抱中，只希望温暖能够留的更久一些。

    桌上铺了一纸婚契，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下方指印鲜红。方洲提笔将名字写上去，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填上“戚梧”二字，珍重收藏起来。

    有婚书为证，若是五年后还要离开也不怕了。

    “戚梧这个名字是你自己想的吗？”方洲似是随口一问，手上拿刻刀在一块木牌刻字。

    “嗯，我自己想的，还不错吧。”明明丧失了五年自由身，戚梧却轻松很多，手指在桌上摸索寻找月饼。

    “确实不错。”戚梧，吾妻。

    方洲将穿好的木牌缠在戚梧左手手腕，“这是你的令牌，好好保管，丢了它你连这座院子都出不去。”

    木牌边缘光滑，被磨去了所有的棱刺，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味，隐隐有些熟悉。

    做美人大夫的药奴，似乎也没有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