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死讯 捅一刀 (第3/3页)

改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周一凡不紧不慢地说，说完气呼呼地弹了下烟灰。

    “哥！大哥！“周豪突然叫得歇斯底里，猛地扑向周一凡，“你可是我哥！怎么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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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瞬间，周一凡眼前闪过一道冷光，还没来得及定睛看，徐飞健步如飞地冲过来撞开了他，他被撞倒在地。紧接着徐飞闷哼一声，胸口被一把水果刀直插到底，他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昏暗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周一凡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如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草！！“他嘶吼一声爬起来，冲向徐飞。

    “你……徐哥……我、我想捅的是周一凡……”周豪没料到徐飞会突然冲过来，他立刻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慌张后退，谁知后背迎来重重一拳，随即被周一凡打趴在地。

    周一凡发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箩筐都被踢翻了，纸钱撒了一地。

    周豪抱头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又笑又哭地大叫起来：“打吧！打吧！我就是人渣！你打死我吧！”

    周一凡的拳头打红了，可眼下中刀的徐飞更重要，他大喘着气跑到徐飞身边，立刻搀扶住徐飞：“徐飞！能站稳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撑住啊！！“

    徐飞纹丝不动站着，他一手用力捂住刀刃与伤口的连接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黑色的羽绒服被刺破了，白色的羽毛染得血红。

    周一凡紧紧握住他的手，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红色的液体还带着对方的体温，看着满身的血和插在胸口的匕首，颤抖的唇无法控制地嘶吼道：“周豪！！老子要杀了你！草！草！“

    “我没事。“徐飞咬牙说道，反握住周一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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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凡瞪大眼睛看着他，双眼还没来得及泛红，眼泪便夺眶而出，徐飞的声音让他恢复了些理智，他急忙拨打120，可就在他掏出手机的瞬间，徐飞双腿一软，重重倒下了。

    “徐飞！！”周一凡从没这么恐惧过，就连雨夜中的梦魇也不过如此，他的手抖得拿不好手机，终于抓稳后，泪水模糊了双眼，根本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什么声音？你们怎么了？！“王伯听见激烈的打骂声破门而入，眼前一副狼藉又凄惨的景象让他这个老人都红了眼，哀悼一声：“真是造孽啊！”

    警车和救护车纷纷赶来，周豪被拷进了警车里，表情一如既往地麻木。周一凡的泪始终止不住，他不顾医生劝阻，死也要挤上救护车，一路上他紧握徐飞的手没有松开。

    由于失血过多，徐飞脸色惨白，手也变得冰冷。

    “徐飞……徐飞……”周一凡的脸紧贴着徐飞的手——难道王丽云这毒妇做鬼也不放过他吗？要是徐飞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活不下去了。

    有关徐飞的画面从周一凡脑中一一闪过，那一声声哥也从耳边响起：

    “哥，天台的蔷薇开花了。”

    “哥，你错过了上次的花季，这一次，我不想你再错过”

    “哥，我爱你，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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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也不能有没你……”周一凡泪眼朦胧。记忆中，即使小时候被毒打，他也从没哭得这么死去活来。

    救护车呼啸而过，一个急刹车停在新城医院门口。徐飞被迅速推向手术室进行抢救。

    抢救中，医生发现插入徐飞胸口的尖刀有10厘米长，鉴于伤口位置特殊，拔刀需非常谨慎，否则会造成大出血导致生命危险，由于县城医院能力有限，于是又被迅速送往A市的医院抢救。

    在转院途中，医生发现徐飞的伤口已渗出了不少血，医生加急给他输血，周一凡的脸和徐飞一样苍白，他帮不上忙，只能紧闭哭肿的双眼默念祈祷。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要他活着。

    达到A市后，开胸手术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医生将徐飞胸腔里的血液吸干后发现，血是从心包里面渗出来的，刀尖刚好扎到心脏右心室里面，抢救过程中血仍然很汹涌地往外冒。医生迅速打开心包，拔出刀子，紧接着缝住了心脏上长约2cm的伤口。

    手术室里的氛围和室外一样紧张，鸦雀无声。周一凡强忍着抽烟的冲动，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王伯也急着跟来了，坐在一边紧握双拳，大气都不敢喘。

    期间，周一凡拿着徐飞的手机，开锁密码是他生日。就像徐飞说的，他总是会因为想太多而太悲观，可这次他不敢想，因为他根本无法想象没了徐飞会变成怎样，他的计划中从没有过这样的设定。

    随着咔一声，手机解锁了，他随便翻起来。手机相册里都是花花草草的照片，还有几张自己的睡颜，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偷拍的。翻到最后，他的心也像被捅了一刀一样痛，因为居然没有两人的合照。

    虽然徐飞提过几次一起拍照，但他都拒绝了。

    翻到备忘录时，他看见了徐飞的作息表，每天的早饭晚饭也写出来了，除了备注食材，还细心记录了周一凡的饮食变化：他最近胃不舒服，适合吃小米粥；他抽烟太厉害，每天早上泡蜂蜜柚子茶……写着写着，“他”的称呼变成了“宝贝”——宝贝受伤了，都怪我一时没收住，做蒸菜吧，吃清淡点……随之“宝贝”的称呼变成了“老婆”——老婆又不理我了，今晚给他煲碗萝卜汤下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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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凡看得哭笑不得，眼泪止不住地落在屏幕上，他胡乱用袖子擦着，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没开始好好爱徐飞，他怕来不及，又怕猛地涌出来的爱最后面对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骨，无处安放。

    王伯递给他纸，周一凡摆手拒绝，他紧握徐飞的手机靠在墙上，面朝墙壁不停抽泣着。

    王伯不敢多说什么，手足无措地干坐着，陪着周一凡。

    周一凡头一次难受得烟都抽不进去，他把本来要给周豪的银行卡给了王伯，哽咽着说：“后事麻烦你了，这里有我在，你回去吧。”

    王伯接过卡：“周老板，你一个人行吗？明天我再来。“

    “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折腾了。徐飞出来后我会通知你的。”

    王伯坚定的眼神盯着周一凡：“周老板，徐飞这小子命硬，他一定没事的。”

    “借您吉言……”

    王伯走了，周一凡继续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手术室灯暗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