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变_番外:众生芸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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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众生芸芸 (第2/3页)

也便愈加崇敬这位戍边将军。而今听得将军失踪之日天降异象,也不由多加猜测起来,便有人问:“不都说将军是被老皇帝所杀?咱们陛下也是这般说的,当初陛下举兵,便是打着为将军报仇的旗号。”

    “是啊,定是那老皇帝将死,又恐将军在他死后有所异动,这才提前除之。哼,那老皇帝杀害忠良!死的也该!”

    “若真是如此,那这天火,不就是老天爷降下的天罚!唉……将军他是将星下凡,死后必也回了天上去。”

    众人议论纷纷,却又有人想到了关键,开口问道:“老伯先前不是说这异象非与皇城有关,而是与漳邺城中的案子有关吗?”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沈家铁铺如今的店主,也是那双胞兄弟中年长的那个,名唤沈舒。

    杨老汉目光一转,浑浊的双目忽又睁大,看向沈舒道:“是啊,难为你还记得案子。”

    沈舒朝其一笑。

    “我心头没底,但总有股感觉,觉着那日所见天象是与城中命案有关。”老汉又道,“那案子破不了、破不了了……廿六日一大早,沈官爷……便是你兄弟二人的亲舅舅,他带着人手去围了城中一户樊姓富户,却只见得樊家断壁残垣,而后又得了线索去往城郊观音庙。”

    老汉说至此处,声音微微发抖:“那些消失的头颅全埋在底下,烂了大半,也辨不出是谁。”

    “庙?咱们漳邺还曾有观音庙呢?”

    “难道是庙里的和尚做的?那些老秃驴,嘴上吃斋念佛,肚里却全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百姓多是朴素纯良之人,听起从前恶事,多也是忿忿不平,又催着那杨老汉多说几句。那汉子却是摇头:“无甚可说喽,而后便是国丧,天大的案子都得让路,再往后……再往后时局动荡,人心惶惶,沈官爷也辞官回家了。”

    众人听得此处,又忆起战乱流离,纷纷叹气不已。

    “苦了这么些年,总算是太平了。”沈舒见状言道,又过一阵,见周侧众人纷纷散去,他却上前叫住了杨老汉,待到四下无人才开口。

    “老伯当年可是府衙衙役?不然此案如此隐蔽,老伯怎会知晓?不仅记得案件详情,还能记得案发的时日。”他虽是问话,言语却是肯定,“老母曾说我二舅临走前曾嘱咐几名亲信留守在漳邺,却不想世事无常,逢上乱世,这一走竟是走了三十多年。”

    杨老汉神情微动,长叹道:“不知沈官爷可好。”

    沈舒惆怅道:“我自出生便未见过舅舅,听家母说……三十年前一别,便失散至今。”

    杨老汉闻言更是惊异,又追问:“那你家大舅可有寻得?还有、还有……我记得沈官爷家中还有个三弟。”

    此言一出,沈家兄弟面上更是愁苦,沈舒胞弟沈立言道:“我们一家回至漳邺,也是为了寻访亲故。”

    杨老汉连连叹气,嘴上虽未说甚么,心中却道可怜,想来他家人分别三十余载,再要寻访亲故,又谈何容易?这般想来,自己虽是妻儿早亡、孤凄一人,好歹战火之中一家人从未分离,也称得上不幸中的万幸。

    沈家兄弟又邀杨老汉至家中吃饭叙话,却叫那汉子否道:“当初沈官爷留了银两给我,叫我替他照看弟妹,哪知人未寻见,那厢贼寇已是逼到了城下……我未尽人之托,还将银两贴补了家用,实在无脸去见沈老夫人。”

    沈家兄弟闻言,也不好再说,将这老汉送出了铺子,才回屋商量了一番。

    大哥沈舒苦笑一声:“难啊,咱来漳邺已有半月光景,可除了这间铺子甚么都未寻得。”

    沈立也是眉头紧锁:“三舅离世甚早,母亲心内愈加记挂另外两位舅舅,只是……这人海茫茫,又叫咱们如何找寻?”

    其实兄弟二人先前本欲从这桩旧案入手,毕竟当初大舅失踪便与此案有关,却不料四处打听皆无线索,唯有今日偶听此事,听罢却更觉棘手。

    兄弟二人商量了一番对策,愈想愈觉难办,好在手中银两足够,总归先在这漳邺安了家,往后也好接着寻亲。

    只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寒来暑往,又是过了二十多个年头,沈家兄弟也从外乡寻亲的凄苦之人,摇身一变,成了漳邺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只是他二人动用了许多财力,仍未寻得丝毫线索。

    便在大燕永德二十三年元月初一的这日,正是年节之时,四周皆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沈府内人丁兴旺,cao办的尤为热闹。只是府中沈老夫人抱恙在身,她膝下二子为尽孝道,又是大摆筵席,盼为母亲冲一冲病气。

    可即便如此,沈老夫人仍旧病容满面、半昏半醒,临到夜间,已连眼睛都再难睁开,前来看诊的大夫也是摇头叹气,叮嘱儿女勿扰老夫人清净,还是该早日备下后事。

    是夜,烟香袅绕之间,只见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躺在榻上,她身着寿字纹红褂,却是面堂发黑,神态倒还安详,她见床前儿孙跪地侍奉,不耐道:“好了好了,都回去歇着吧,我还没死呢,听你们在这儿哭哭啼啼……我才是头疼……”

    沈老夫人浑身无力,此时也只得闭眼说话,听着晚辈们低泣着离去,她才略略松了口气,刚欲阖目浅眠,却又像是想起了甚么要事,急急唤回小孙女,捉着她手说道:“笑儿、笑儿……”

    “奶奶,笑儿在这儿呢。”一位红袄少女忙跪在老人床前,捉着她手哭道,“老祖宗还有何事交代?”

    老妇听不清她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奋力睁开双眼,又指了指床头:“笑儿,你去那柜里给奶奶取样东西。”

    少女垂泪道:“是甚么东西?”

    老妇拍了拍胸口,也不知在比划着甚么,吃力道:“柜子下……在最下头,你去瞧瞧,叫我用红布给包着呢……你、你快去……”

    唤作笑儿的少女忙去找寻,在那箱柜底下摸了半晌,才摸着一个红布包着的锦囊,这囊中还裹着甚么硬物,少女摸索一番,觉出此物倒像个长命锁。

    她将这锦囊拿至老妇跟前,贴着她耳朵说道:“奶奶,我给您拿来了。”

    老妇睁开浑浊的双眼,颤着手将那锦囊拿过,贴在心口,喘声道:“好、好……笑儿啊,你帮奶奶打开、打开它来……”

    笑儿乖巧应下,将这锦囊小心解开,果见其中包着一只长命锁。她将这长命锁举至老妪眼前,道:“奶奶,是个长命锁,笑儿给您戴上。”

    老妇却摇头,又费力说道:“你、你将这锁……砸、砸开……”

    笑儿大吃一惊,摇头道:“这怎能行,这可是老祖宗的宝贝。”

    “快砸、快砸……”老妪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眼泪淌过她崎岖的面庞,落在了沈笑手背上,“我时日无多了,你叫我看上一看……”

    笑儿无法,只得寻来一把剪子,咬牙在这长命锁上砸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将这银锁砸开。却见这长命锁内嵌着两枚半指长短的银页,银页之中则夹着一片青色物件。

    沈笑生来富贵,大户人家的宝物也见过许多,却独独认不出眼前之物,她将这东西递至沈老夫人眼前,好奇问道:“奶奶,这是何物?”

    老妇却是不答话,只是撑着身子去够这物件,她干瘪的手指触及此物时,却好似叫针扎了一般,指尖沁出鲜血。

    沈笑急道:“奶奶,这是甚么东西,竟这般锋利!”

    小姑娘却未瞧见,这青色鳞片内泛出一道金光,飘飘袅袅钻进了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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