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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能将所有爱意与渴望压制，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残局。

    我看着那张可以称得上是苍白的脸，其实有一瞬间真的想过要不然就别救他了，他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不再冒出尖刺刺伤自己，会安静地听自己说话，也不必耗费精力去照顾或者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好像冰恋。

    水果的皮削断了，我收回思绪，开始用水果刀把它切成小块。

    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亲叔叔，也是我的爱人，他叫许渡。

    在不久之前，他割腕了。

    我知道他不想死的，他只是为了……他只是因为恨我。不过他没死成，估计会因此更恨我，我想了想我们之前的约定，或者是我单方面的恐吓？开始考虑该给他做什么样的项圈才不会显得笨重，他是很在意外表的，得让他好看些才行。

    我囚禁了许渡。

    按理说这第一句话应该是“我爱许渡。”才对，可是我都囚禁他了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再去说爱。

    我第一次对许渡这个词添加了除了叔叔之外的概念是在十五岁。

    我父亲死后经历了漫长的财产争夺最终由他带过来一张遗嘱，他笑着叫我母亲嫂子，然后逼走了她，成为了我的监护人。

    整个过程自然而没有负罪感，母亲蹲下来抱着我哭，我的眼睛在追随着他明艳的笑容。

    当天晚上我装作起夜打算去追寻他的身影，意外地发现其实他暂住的客房没有关门，他不在里面，随即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不太敢走过去，因为那里是主卧，按理说我的叔叔不应该在那里，至少今晚是这样，可是他确实在，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跪坐在地板上整个人躬着身子像是胃疼又像是怀里抱着什么。

    借着一点点光我看到地上躺着一半相框，那是我父母的合照，为了显得这个冷冰冰的大房子不再那么冷冰冰而被放在床头的相片只剩下一半，带着我母亲挽着什么的影像。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可能忘记了呼吸，我顺着光线看他的像是要蜷缩起来的背影，肩膀耸动着没有发出声音。

    不用费力去猜，另一半相片在他的怀里。

    我看他蜷缩起来而使得衣服下摆稍微上提并随之露出的腰窝，听他压抑着即使站在门口不仔细听也很难听到的细微泣音，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了房间。

    当天晚上，我梦遗了。

    我时常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父亲，所以我故意随着年龄增长喊我那英年早逝的父亲老头子，以此来换取他的眼刀，可能还有两句不痛不痒的骂。我对此很是受用。

    许渡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个好人我可能还不会那么喜欢他。

    他狡猾，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放低道德底线，我撞见过他约炮，在女人或者男人身上发泄欲望，我觉得他可能并不避着我，真是个垃圾监护人。

    他对我起到监护的职责只有在家长会的时候。他不管多忙都会去，穿得光鲜亮丽，哪怕很少抽烟也会在休会中途家长去问老师问题的时候去走廊抽一支。

    那是我后来一直抽的那个牌子。

    我还有些叛逆的时候问他为什么要来，明明平时也不管我。他眯起眼睛笑抬手摸我的头，很快被我避开。

    “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们小辰了。”

    这个称呼很恶心，所以我转过身去才笑。

    我跟他在一起之后就不喜欢他叫我小辰了，因为每当他说出这个称呼不是虚情假意地向我讨饶就是要开始准备恶心我。

    我还煞有介事地在床上跟他总结分析，然后让他猜接下来该让他叫我什么。

    他总是说不对，我就凑到他耳边说“错了。”然后听他好听的叫声。

    我甚至自己都有些怀疑，把他搞成现在这副模样我应该感到愧疚吗？可是我并没有那种感觉。我甚至，觉得有些畅快，可能从遇到他的那天我就想得到他，只有他。

    随着长大我自然而然十分坦荡地接受了自己对他的心思，并没有多少背德或者愧疚的感觉，对彼此的未来规划的一清二楚。等成年之后继承公司稳住地位——再让他归属于我。而这些事情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实现了。

    那天他像那些老头子一样养玉喝茶，穿着宽松的居家服，骨节分明的手去挑茶叶煮出沸腾的香气，也给我倒了一杯，自己却用白水过了过嘴去喝药。他这两天总是头疼，蹙眉把药片咽下喉头滚动了一下，我甚至没有耐心坐下听他意有所指的说那些漂亮话。

    我长大了。

    滚水把他的唇烫红，水渍沾了些在唇角。他说不会逼我继承家业毕竟这里有他撑着，我说“不会的，我长大了。”

    属于我的家业，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