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更重要的东西 (第1/2页)

    苍阳离开念忧后，虽然没有再回国师府，却跑到京城最高一座塔楼顶上坐着，从早坐到晚，托着腮帮子俯瞰楼下街池，好几日都没有挪地方。

    日出日落看了好几遍，却不知自己是气消了，还是更气了，甚至有没有生气，为什么生气，都没弄明白，倒是白吹了许多风，淋了好几次雨，打着喷嚏险些栽下去，一身雨水全靠天晴了晒干。

    这样的返璞归真应当让他自在，毕竟他在阙阴山时就是这样，后来才知道下雨应该遮伞，淋湿了应该擦干，也只有念忧会那样对他。

    他没有数天数，只觉得过去了好久好久，念忧离开国师府那一日，他敏锐捕捉到了念忧的身影。

    那人看不见他，也根本不会找他，一眼都没有张望，而他却心烦意乱脚踩得瓦片乱响。

    下头如潮人流熙攘追去，他看得皱眉，不懂他们文绉绉说什么，却明白他们眼里的热切。

    他们又不认识念忧，为什么要去追，要去看？

    尾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烦躁地拍碎许多瓦片，直到他突然起身，迅捷如犬豹地跃了出去，尾巴才藏了起来。

    他总是追在那人身后，以前是因为欢情咒，现在是……是为了报仇。

    ……

    京郊一处别苑内，灵力激荡交锋，念无生还未从恍惚之中抽离，六支剑影便迅疾刺来，并无实体，却穿胸而过留下一层冰霜。

    念无生双目腥红，捂住冰冷的胸口，瞥过将自己围住的六支剑影。

    怀中的人早已挣脱，可他仍在原处未动。

    只差了那么一瞬，他便能把念忧杀死在怀中，让这人偿命，让这人受着和孟玉一样的痛苦魂飞魄散。

    念无生缓缓起身，手中灵剑红光未褪，他的元功仍在流淌而出。

    “我要你偿命……”

    念忧毫无动摇，甚至不觉得解恨，因为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杀人不成，反被人杀，他有什么怨言？”

    身上余痛未消，这些让孟玉惨叫痛苦的滋味，却不值得他皱一皱眉，他远不觉得快意解恨，因为他自始至终，想取的都是念无生的命。

    “你要我为他偿命，那你自己，又该不该为师父偿命？！”

    随着这声质问，半空一支剑影急刺而出，六剑先后动作，将念无生围在其中，剑尾留下如尘冰霜，念忧就在此时握紧卧雪剑，用当年师父教他的第一招剑法近身攻去。

    铮的一声，眠霜卧雪交叉而撞，极近之处，两人四目相对。

    念忧从未变过，无论是剑还是心，可念无生的剑被心境所染，已血色斑斑，狰狞不堪。

    “他杀我可以，我杀他却不行，念无生，凭什么？！”

    念无生迷离一瞬后，双眸只剩狠色，“因为他爱我。”

    念忧冷笑一声，他早对念无生没有一丝期盼，仍没想到这人如此荒谬，时至今日，仍疯魔般满口情爱，丝毫不在意自己从前所为。

    六支剑影如飞箭一般悬围在四方，不住配合击来，念无生左手并指调灵力挥挡，念忧的声音随着剑尖一字字逼来。

    “他对你一句喜欢，便抵得过师父十年教养之恩？”他怒火中烧，于那六剑外，用卧雪挥出一道道如有实体的剑气，“你既然那样爱他，为何不自戕殉情？！”

    眠霜将剑气挡住，念无生身躯一震，嘴角泛了血色，周围更只剩断壁残垣。

    他任由嘴角血迹渐淌，满眼偏执自说自话：“师父、同门……反反复复都是这些借口！你敢说你心无杂念，杀他不为私心妒忌，对我没有龌龊贪念？”

    念忧眉头紧锁，忍无可忍地闭上双眸，他终于明白，念无生的天才都是假的，这个人不是无情无欲，而是根本没有心。

    “念无生，你早已无可救药，和孟玉一样死不足惜。”

    六支剑影归鞘般被他收回身边，他眉心泛起明光，腹中内丹震颤生热，灵力被他祭到剑上，他不仅要杀念无生，还要这人魂飞魄散，才算对师父赎罪，至于自己的下场，他不在乎。

    念无生看出了他甘愿同归于尽的决心，神情却一恍，“分明是师兄想为我殉情。”

    “我不是你师兄。”念忧从未如此厌恶这两个字，“你不配那样叫我。”

    天色愈来愈暗，京郊的狂风却不是天公所为，而是两人厮杀之时灵力涌荡而起，价值万金的别苑几已被夷为平地，屋舍尽塌林木倾倒，最远处的小楼也被削作半截，两道白影所过之处，数丈长的刀痕密布，远非常人所能及。

    两人师出同门，用一样的剑招，相同的术法，念无生元功受损，修为一落千丈，他却借丹药暂破境界，只是有焚炉禁咒在，他会随时间推移渐落下风，所以甫一出手，便不惜性命。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铤而走险，不惜把rou身让给孟玉，就是为了挣来这个机会。

    他与念无生都受了伤，却不知是谁伤谁更重。

    道法天赋，他比不过念无生，可唯一的剑术，靠满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