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替我杀了他 (第2/2页)

坐，听他说话。

    昭明道：“我记得小时候，是念忧教你我用剑，门中大多弟子习剑都是他启蒙，大家都知道他嘴上不说，其实最偏心代掌门，像待亲弟弟一般偏心……”

    昭林也被他勾起回忆，少了平日没心没肺的笑意，难得正经了一些，“怎么说起那些来？”

    昭明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起旧事，只是觉得不自在，哪里都怪怪的，却又说不清楚，直到脑海里响起方才听到的对话，他才猛然惊起。

    十恶不赦的念忧，自始至终未伤他们一人，而一向柔弱良善的孟玉，却铁了心要夺人rou身续命。

    更要紧的是，或许旁人没有在意，可当时无相峰下撤离时，他看得清楚，是念忧拦下邪魔杀性，放他们离开的。

    他浑身震颤，分明人人都知念忧本性恶毒，伪善狡诈，阴险善妒，可他却想起了孟玉上山以前，念忧是如何受人仰慕爱戴的。

    无数惊疑中，他道出了自己最想不通的一句：

    “他连师父都能杀，为何对你我手下留情？”

    昭林也因这一问怔愣住了。

    昭明只觉浑身guntang，脑子里好像滚着岩浆，正待厘清思绪好好分辨，却听到身后有人唤他，一回头，是孟玉的婢女来传话。

    “代掌门有事交待，劳烦二位去召集内门弟子。”

    昭明陡觉一冷，看了看昭林，欲言又止，在那婢女催促目光中，只能先领命而去了。

    ……

    仙家结界虽是牢笼一般，但念忧这几日倒过得清闲，或许是因为体内仙气充盈，又不用风餐露宿，他可以安心修习剑术，甚至有几本道法仙术的书卷能看。

    慕君容大多时候都不在，丹川也不会把大好时光全浪费在他身上，而苍阳则化作原身睡在林中，缓慢地恢复着妖力，俨如冬眠一般。

    丹川仍像讨债一般对他纵欲发泄，但两人欢好时他只当自己在逆流而上，慢慢洗去两年来积累的情愫，总有一天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大概是他的顺从让丹川舒心，床上的折磨平淡了许多，只有后腰的抓痕不曾淡去。

    不在床上昏死过去的最大好处，是他可以拉开丹川搂着自己的手，起身换个地方，读书也好睡觉也罢，他只是不想以熟悉的姿势从丹川怀里醒来，这对丹川来说代表不了什么，对他来说却不一样。

    他倚在廊下睡着，醒来时天色朦胧，他明显察觉到前方一抹灼热的视线，可望过去时，却看到那只雪白的妖兽侧着头，似乎只是恰好路过，可落叶都把他埋了好深了。

    他刚刚起身，那团雪白便跟着匆忙长大，毛绒绒的尾巴摆过后消失不见，只剩一个颀长温顺的身影。

    苍阳没有遮掩容貌，仍是银发金瞳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刚刚从沉眠中睡醒，兽耳有些毛躁，发尾也有种绒毛似的卷翘。

    “你去哪儿？”

    苍阳满眼焦急，一颗尖牙差点咬到了自己，他看得清楚，一颗心早已软化。

    “哪儿也不去，答应了让你杀我的，我没有忘，不会逃。”

    苍阳眼神复杂，最终狠心说：“我不信你。”

    “我不是哄你。”他对苍阳笑了笑，突然觉得酸涩，“更没有骗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骗你。”

    苍阳一下安静了，眨着眼就想靠近，却被结界拦住，回过神时两手已按在了无形的结界上，耳朵一竖，当即退开，小幅度地甩了甩头，才满眼清醒地重新看向他，“你对谁都这样说。”

    “我只对你这样说过。”

    苍阳耳朵一晃，那双眼几乎要像夜里的星星一样闪起来了，要不是及时扭开脸，又甩了甩头，或许真要“上当”了。

    两人还未说上几句话，一股魔气突然激得苍阳竖了毛，念忧自然也察觉了。

    “累了一夜，还有力气跑出来和这畜生谈情说爱？”

    他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丹川拽到了怀中，卧雪剑顷刻在手，却被魔气死死缠住。

    “cao了你一夜还嫌不够？”

    “住口……”

    丹川瞥了眼他手上的剑，又看了看结界外的苍阳，无端被气得一笑，捏了他的脸说：“装什么，他巴巴地不是想cao你？你出来卖弄不是想被他cao？”

    结界外苍阳妖力大涨，脸上兽纹浮现，狼一样的粗长尾巴在身后一摆，尖牙利爪也冒了出来。

    丹川倒觉正合心意，甩手祭出长刀来想再打一架，却有仙风突至，周围结界也跟着消失。

    苍阳反应极快，冲上来便要抢人，丹川一边横刀一边把念忧推开，刀刃和利爪还未相触，便被一道不由分说的仙气隔开。

    念忧握紧卧雪剑，朝那缕仙气望去。

    丹川不满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慕君容立在高处山岩上，解开结界也好，出手阻拦也罢，都无一言解释，只看着山道说：“有人来了。”

    念忧察觉到了熟悉的灵气，与他一身修为一脉相承的无相门灵气，没过多久，他便看到了蹒跚上山的人影。

    即便那人浑身是血，他仍认了出来，毕竟那人和念无生一样，是他看着长大的。

    “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