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散】稻妻往事_夏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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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蝉 (第2/8页)

说:“至于南墙,我阅历不足,还未见过。”

    实则是个狂妄至此的小子啊。怪不得那日拽着他的袖子说什么烧便烧了,今日又在这里比他还坚定。搞不清要烧天守阁的到底是谁。「长公主」冷冷笑了笑,说:“那可真是好运气。”

    枫原万叶却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话锋一转:“殿下昨日见了青木大人的侍卫吧。”

    他向来懂如何一句话结束话题乱飞的局面。椅子上的人在心里淡淡翻了个白眼。自家这位「家主大人」一天到晚除了上朝还要盯着自己的行踪,还要上下左右地查自己今天见了谁。不知道的以为他查外遇呢,这般用心。

    从他和枫原万叶说自己要烧天守阁的那天便开始了。也不知是怕一抬头打工的地方没了,还是怕自己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没告诉他。

    “我记得青木大人并不知晓此事,他的侍卫知道吗?”枫原万叶说着,与椅子上的人对视一眼。毫不夸张,深切怀疑自己下一秒会和这位打起来。

    “多好的消息来源啊,枫原卿。”「长公主」缓缓站起身,一边背着手朝他走去,一边说道:“你把三公子吓着了,他家姐就要来找我的麻烦。到时我是把你供出来呢,还是供出来呢?”

    行至他面前,两人一个略低着头一个微仰着脸,互相打量起来。

    眼下犹如小猫瞪人的场景,枫原万叶轻咳两声,压住想笑的冲动,坦然道:“那是自然。九条大人若要兴师问罪,问在我头上就好。不过他帮着大人写坊间传闻一事,我却不知为何。殿下有何深意吗?”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殿下冷哼一声,反问道:“坊间传闻能有什么深意?我孤陋寡闻,枫原卿不如给我讲讲,歌舞伎町可曾出过什么有深意的故事?”

    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那四十斤火药有一半你私吞了吧?枫原万叶也没什么架子,该装可怜的时候就装可怜:“真不知道。我也没去过歌舞伎町啊,kuni。”

    结合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没去过歌舞伎町的男人就像过了年存活的猪一样稀少。「长公主」冲他挑了挑眉,淡淡地说了句:“是吗?”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不信。枫原万叶心说这有什么好不信的,歌舞伎町嘛,自己真没去过。因为这东西出了稻妻就不叫这个名字,而他在稻妻之外的时间居多。不过他哪儿的「歌舞伎町」也没去过。

    “有所耳闻。”枫原万叶摊开手:“可柿泽将军不是殿下这边的人吗?虽然蠢了些,但好歹……”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正经地说:“这不就已经知道了吗?就这点事。”就柿泽朝野蠢这件事。

    枫原万叶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他有点绷不住地抿着嘴,错身走到了这人背后。

    他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香气。枫原万叶想。世家钟爱熏香,是效仿宫中所为,各有其代表性的香气,时间久了便能闻得出来是背靠哪一家的人。不光是世家,几乎所有和人沾上边的附庸风雅之地,都会点熏香。

    「长公主」的气味却不是熏香的任何一种。他先前以为是木质调的特点,清冽又不失柔软,但似乎比起木质调,又多了几分暧昧的感观。殿下此时并未束发,行过他身畔时,就又切切实实闻到了。

    这和他见到过的大部分情况都不相同。他好奇到有点想问一问这个事,但怕显得自己像个登徒子。虽然对方也是男人。

    kuni身上有种奇特的感觉,他不是长公主,但要除他之外的人做长公主,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须知世上有种东西,叫“美学的通用”,枫原万叶在枫丹时听过这个概念,它说:

    爱同欲望是一种不甚清楚的感觉,却在某个人身上具象化。

    鸣神大社下的山腰处,镇守寺常年会在晨起诵经时敲钟,悠远传响,直达稻妻城。眼下,他听见这钟声隐隐响起——

    “我还是那句话,枫原卿。”那人端起烛泪堆砌的灯火,语气轻缓地说道:“做个听话的人,有时比做个清醒的人要好得多。”

    枫原万叶感觉到他或许在说自己,又好像在说所有人。就好像方才他说,“这事挺好的”的时候,自己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

    「长公主」说:“明月,我们暂且商议商议,你去吧。”

    小姑娘本来也不敢再听下去了,听自家夫人这么一说如获赦令,行了个礼便一溜烟没影了。

    “请脉也可以。”他开门见山道:“枫原卿不觉得这是个名正言顺的好机会吗?你睡书房再也不必担心明月发现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想借请脉一事明面上把他安排在书房,从此再也不怕明月发现他们两位没有睡在一块了。因为根本也没睡在一块过。枫原万叶无奈地点了点头,由衷地感慨道:“好办法。殿下真是好办法。”

    “难不成你想念曾经的寝室了?”他不甘示弱地回怼道:“那这样,我给你腾个地,枫原卿还住你原先的寝室,我去住别的。反正这宅子能睡觉的地方不止那一处……”

    枫原万叶心说得了,稻妻的长公主到他家来还要给他腾地方,别说他听着有点离谱了,让京中哪个知道了都得戳他脊梁骨。啊,“怎么能慢待人家呢,这是稻妻的长公主,嫁来你家吃苦的?”

    好盛大的一场过家家,参与者是全体稻妻人民。他们两个演国民夫妇。

    “书房睡着挺好的。”枫原万叶说。

    一句话把「长公主」逗得不行,握拳至唇前轻咳了一声,好不容易没有乐出声来,又话带笑意地接着说道:“其实要睡一个屋也不是不行啊,枫原卿。这样听着也太可怜了点。”

    书房确实睡着挺好的,这是很客观的一句话,不开玩笑;当然能睡一个屋也挺好的,这也是很客观的一句话,不开玩笑。

    “殿下再这么说,我可是要当真了。”枫原万叶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茶水,道。

    他拍了拍心口,似乎是憋笑得有点难受。末了素手一挥,同他说道:“太较真不好,枫原卿。这么说吧,那位大御所阁下都没和我睡过一个屋。”

    他憋笑累了喝水缓缓,枫原万叶可有点不淡定了。知道他和那位苦大仇深,可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没敢想的。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哪个都不太像自己的角色,他不信居然连婴孩时期也没有过这种共处——与其说说难以置信,不如说是不愿相信。

    「长公主」看他猛地在发愣,淡然地反问道:“怎么了?是有点可怜我了吗,枫原卿?”

    “殿下。”他颇为嗔怪地喊了一声,对方摆手道:“好,好,不挤兑你了。”

    随后两人之间便诡异地沉默下去,似乎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会真可怜我了吧?”「长公主」开口打破僵局,他听起来有些无奈:“枫原卿,太心软不好。”尤其是在权谋场上的人,对于他们,心软廉价又要命。对他人而言廉价,对自己而言要命。

    尽管枫原万叶是个看起来就会很心软的人。也不知他怎么当的浪人,又怎么平的叛乱。

    事主如何说?

    “没什么不好的,kuni。”他看着他,眼中神情复杂而又波涛汹涌:“没什么不好的。”

    “……你说什么?”他不由得问。真是模糊不清的一句话,搞得他都有点想从头到尾理清楚,自己到底和枫原万叶有什么瓜葛了。应该是没有的,毕竟他们两个月前才认识。

    “我说心软。没什么不好的。”枫原万叶答。

    「长公主」有些惊讶。“你对着所有人都心软成这个样子,那你是怎么当上旗本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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