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卅二回 叶思蒙相思惜别情 蓝久宣独赴鸿门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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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二回 叶思蒙相思惜别情 蓝久宣独赴鸿门会 (第4/4页)

梓甜起身作揖道:「还是瑜之技高一筹。」瑜之找来开弟道:「罢,文染是请不动了,你去唤丘梧过来,今儿就给夏公子几分颜色瞧瞧。」

    原是瑜之有次与玉安闲话,听说丘梧学上一手「通心骰」,甚是了得,便要着他过来露露功夫。众人也不知梓甜心思,开弟问得久宣准许,真就寻了他来。梓甜见得那清丽少年,脸也发烫,忙先乾上几杯遮掩过去,此後连战连败,俱是後话。

    紫云见友人乐不思蜀,附耳同他告辞,便径自下楼去了。恰好久宣吩咐罢小厮,留他们守着楼上诸人,莫要出事,又着双子关门收拾,才与紫云同回西楼。

    夜阑人静,雨也停息。久宣煮上清茶,将刘瑜之事一五一十与紫云说了,又取出请柬给他。其中所书,乃是请丹景楼老板於五月初一,往处茶馆赴场宴会。紫云读罢,嗤然说道:「熊罴宴?只听人说秋冬吃熊,哪有人夏日吃熊?好是奇怪。」又看落款,竟是雷淼,便道:「你们毁了那厮甚麽昙花宴,他却反倒来请你赴个熊宴,铁定不安好心。」

    久宣则道:「送信人只道给此地老板,兴许请的是乾娘。雷淼不将我当一回事,自是不会以此称呼。」紫云续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扣下?」

    那夜雷淼临走,不知与香娘说了甚麽,短短一句,就让香娘失魂落魄。久宣与紫云叙述那时情形,又道:「若还有世间事能使乾娘着急失态,必与她兄长脱不开干系。云卿且看,此处又书前言深涵,自有分晓,想来是故意引乾娘前去。」紫云诧异道:「言下之意,那姓雷的晓得苏折衣去向?」久宣道:「我也不知,若真与他有关,乾娘必然不惜犯险。怕只怕雷淼另有jianian计,要为他长子报仇,也为优昙花事雪耻。此事因我而起,却教他人拿了乾娘把柄……」紫云正色道:「你且打住,莫不是、想要替苏三娘赴宴?」

    久宣道:「雷淼与乾娘深仇大恨,与我却无明怨。」又指请柬道:「设宴之地乃不远处益天堂也,就在明时坊观儿衚衕,那里是家雅致茶馆,离得也近。若能套得两三句话便好,若不能,我脱身也不难。不过我亦担心他别有阴谋,故而须得告诉谁人一个去向,免得生了事端,也不知何处寻人。此处诸人自是说不得,只能与云卿讲了。」

    紫云思来想去,只觉不妥,却不知从何劝阻,蹙眉沉思许久,只道:「你有越王爷作势,他应不敢贸然动你分毫。然此等人物平日作威作福呼风唤雨,一旦起了歹心,怕是甚麽腌臜手段也使得出来,管你有靠山无靠山。」

    此言亦有道理,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想尽不同变数,始终觉得瞒着香娘不妥。久宣思索片刻,道:「离初一尚有十日光景,且先看清状况,若雷淼有意憋着使坏,想必近日不会有甚动静。如真风平浪静得不寻常,我自去告诉乾娘。」紫云眼珠一转,却道:「也成。不过你亦要应我一事:你若赴会,须得让我与你同行,作个照应。」

    久宣愣住,紫云往他唇上啄了一口,微笑道:「我岂能让你孤身赴鸿门?」言及此,二人相视而笑,屋外又兴淅沥雨势,渐成滂沱,屋内则起呜咋私声,越发宛转。此间夜话,且按下不表。

    此後十日,还真算不上风平浪静,先是雷钧来过一回,说是要嫖,实则在厅中寻机闹事,教香娘逐走了。尔後六子来寻久宣,说是几次瞧见衚衕间有人探头探脑,不知甚麽人也。待到五月初一丹景楼不开门,久宣出门寻六子合计,两人说好几样暗号,若然有甚麽事故,六子便领上兄弟过来救场。罢了再去侍郎府,紫云已换上一身短衫,扮作仆人模样,未到酉时,两人就出门东行,往观儿衚衕去。

    到得衚衕西口,日已西斜,寻到益天堂处,却见茶馆大门紧闭,叩门也无人应。久宣正道奇怪,与紫云面面相觑,忽闻身後一声高唤,诧异问道:「哟,怎是蓝老板呐?」两人回头,转角走出个浓眉大眼青年人来,那人皮笑rou不笑,抱拳道:「小人一风,今个益天堂老板有事出门,遂临时改了个地儿,不及去丹景楼通报。咱家老爷派我在此恭候,备上车马接贵客过去。」久宣蹙眉问道:「改去何处?」一风答道:「城北锦荟斋。」

    久宣心道:「其中恐怕有诈,必然去不得。」遂还礼与一风说道:「我不过替苏老板走此一趟,城北甚远,不好先斩後奏,且不去了。还请替我、替苏三娘向雷班主道歉,望他海涵则个。」

    说罢回首与紫云打个眼色,紫云也明白利害,随他身後抬步要走,却见一风身後忽地走出来群彪形汉子,将二人团团围住,又见一人牵马车转出小巷,挡住去路。久宣心头一惊,本与六子约好入夜才到附近接应,望向远处,果然尚未见他人影。

    那车夫掀起马车门帘,放下踏凳,一风作了个「请」,又道:「来则来矣,蓝老板千万别客气,还请上车。」

    久宣暗自紧张,只好徐徐走入车厢,紫云还待跟上,却被久宣回身按住。久宣强作镇静,吩咐道:「你且回去罢,雷班主万事俱备,用不着你伺候。」

    紫云会意,後退避让,眼看一风驾车远去,那些个壮汉仍守着紫云,待马车走得不见影了,才随之离去。紫云惊魂未定,暗唤「坏了」,旋即跑回家里牵马,又火急火燎招来芩生嘱咐道:「我今要去趟城北,你去……」本想教他速去通报香娘,转念一想,思忖道:「万一三娘闹大了事,那些人擒着久宣,一不做二不休,毒手加害於他怎好?」便改口道:「你们几个守在家里,若三更天未见我归来,便去丹景楼处,着招弟、开弟去久宣房里寻封请柬,交给苏三娘去。如果六子来问,实话与他说就好,其余人等,一概不见。」

    再三吩咐罢了,紫云不再耽搁飞马而出,匆匆赶到城北,却不知何处寻去。从前在国子监时,也知识得附近几道街巷,城北百姓多贫贱,放眼尽是草舍瓦房,四处问人,也无几个晓得甚麽酒楼茶馆,好不容易问着方向,寻到那「锦荟斋」处,却只是间简陋茶室,清幽朴素。此时点了小灯,寥寥人声,哪有甚麽狗屁宴会?

    紫云万分诧异,下马进去左右看看,又退出门外抬头看匾,分明是「锦荟斋」仨字,不禁愣住。小二见他行径古怪,上来问好,紫云便问道:「城北可有两处锦荟斋?」小二一甩抹布,笑笑道:「客观真会说笑,附近就咱一家哩。」

    听言紫云心头一震,越发担忧久宣,踟蹰思索,流连门外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得茶室二楼有人谈笑,正论孔孟经文,声音颇是耳熟,抬眼望去,窗内人亦恰好瞥见紫云,招手换道:「李侍郎!」

    另一边厢,久宣独坐马车之内,不知紫云怎般。马车颠簸许久,终是停下,一风扶他下来,眼前灯火煌煌,却是幢三层高阁。久宣抬头,登时惊了,门匾刻着「金徽阁」三个金色大字,忙拉住一风问道:「你方才不是说,改去了锦、荟、斋麽?」

    一风耸了耸肩,又看看那招牌,装模作样一拍脑门,作势道:「哎唷!原来是阁不是斋,我怎又记岔了?无妨碍、无妨碍,蓝老板里边请。」

    久宣心知他故意作弄,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闯它一闯,大步走入楼阁。欲知久宣此行是凶是吉,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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