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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洗一起洗啦,上一世就这样吧  (第2/2页)
    **    就这么春去秋来,过了几年,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天下之主都换了一个了,但对天下百姓而言,并无差别,不是吗?    新帝登基后的一年,那一日,有很多人,来贺姜云烟生辰。    不论手段,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他的生辰居然意料之外地朴素。    由他亲自迎宾,也由他亲自收礼。    连周凡林都早早送来了贺礼。一包糖酥。    姜云烟不爱吃甜,爱吃甜的是姜朝暮。    捧着这包糖酥,姜云烟和死皮赖脸不走的周凡林长久、且无语地站在门边,像两座门神,疏远地一起迎客。    周凡林只是他兄夫,甚至他的兄长还早就死了,周凡林该跟他没关系了。    不应当,也不应该,周凡林是没有立场,像个主人家一样,与他一起迎宾的。    但往来宾客就仿佛看不到,贺姜云烟:“侍中大人,年轻有为。”    姜云烟拉扯起笑的假面,一一回应。    只是偶尔听到故人感叹“如果朝暮还活着……”时,亦或者是收到有心的两份贺礼,他才会皱着眉头,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    他本不想办生辰宴的。    可他又想确认,还有人,也记得姜朝暮。    **    一旁,周凡林只是看着。    年少时,姜云烟和姜朝暮长得有九成像。    因此只要看着现在的姜云烟,周凡林就仿佛能大概描摹出姜朝暮三十岁的模样。嗯,但应当是不会有姜云烟这般虚伪。    眯起眼,周凡林突然被某个胆子大的宾客搭话。    对方谄媚又忐忑,话里有话:“摄政王殿下……祝您早日达成所愿,喜事连连。”    周凡林点头应下:“承你吉言。”    他确实有喜事。    来试着赌一把的宾客见周凡林居然搭理了自己,立刻喜上眉梢,张口就来:“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他太缺一个可以送礼高升的口子,没想到周凡林居然会回他。    被搭理的喜悦让这位宾客头脑发热,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升官发财。    于是几乎是越了线,他居然看了看姜云烟,揶揄般追问周凡林:“日子定了吗?在下知道一家很灵的月老庙……啊不对,您看我,都替您高兴糊涂了,该是准备彩礼……”    “不用了。”周凡林打断他,“请进吧,大人。”    自中段,周凡林便没再听了。只是没想到这人越说越离谱。    他长在皇城脚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月老庙。也没有没绑着他和姜朝暮的结缘牌。    而彩礼,他就更不用了。    虽然世间总传言他与姜云烟勾结,这么多年虽碍于姜朝暮才不在一起,不过,近来新帝似乎要赐婚,他们好事将近。    但这都是放屁。    放了屁的宾客被打断,看向周凡林不怒自威的脸,一刹那便宛如被掐住喉咙,激了一身冷汗。是他逾矩了。    瑟瑟缩缩地入了席,他不时回头陪笑,祈祷周凡林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凡林看都没看一眼,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周凡林只会向姜云烟一般见识。    见有人碰了硬钉子,一时间居然没人敢凑过来sao扰周凡林他们。    于是周凡林便在一片热闹里开口。    算是求姜云烟,堂堂摄政王露出了十一年来都难得的笑:“就是今年了,我一刻都不想等。不合葬也行,把我烧了都行。只要把我,撒在他旁边。”    他语调平淡,像是在说再小不过的事。    那一刻,模糊的人生似乎变得更模糊。    姜云烟愣了很久。    哪怕和周凡林步步为营,几次险中求胜,杀周麟光,平北疆乱,立新帝,摄朝政,他都没这么久地愣过。    “……今年?”盯着周凡林,姜云烟问。    “今年。”回望姜云烟,周凡林报了个遥远的日子,距离还有小半年。    那是姜朝暮的忌日。    1    也是他打算去死的日子。    终于熬到再无身后事,能清白地去见姜朝暮,周凡林如他所说,一刻不愿多等,决定今年便去。    挪开视线,姜云烟看向晚霞,又看到往来的人。    霞光灿烂,像是能烧光人间。    每个人都在笑,像是吸饱了苦命人的血。    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混沌,姜云烟捏碎了酥糖。    不知道自己在应什么,他说:“好。”    **    于是新帝登基后,岂与二年,冬,摄政王周凡林崩,享年三十有三,与王妃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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