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虫虻（三） (第2/2页)

慕家少主还在和林苗床榻上抽插云雨的时候，苗灵就已经醒了。他一醒来，身边不见阿妈，再一摸，便摸到枕头。

    青年坐起身来，不用一刻，便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

    青年在榻上坐着，一声不吭，他的本命剑在鞘中沉闷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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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苗偷溜回来，天已经蒙蒙发蓝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就是睡得再死的人都要醒了。

    他手指头伸出来，搭在门上。那门轴没发出一声响声，林苗人已经进了屋。他一抬头，只见青年正坐在床上。

    他的剑横放在膝上，已经不响了。林苗见他醒了，心里便暗道不好；再一看苗灵并未作声，心中更是有点小小慌张。

    他反手抓着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苗灵要是生气了，他便哄；若是发狂，那他便想方法去拦。若是不理他，那林苗也有办法。但现在青年一句话不说，林苗却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你，嗯......”

    林苗哼哧哼哧了两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得很。苗灵盯着自己膝上的剑看，等了半晌，林苗还没听见他说话。

    青年盯着自己的剑。他想不通。林苗说爱他，他说他只爱他一个人......阿妈说最爱他。林苗之前还在他怀里，现在却从别人怀里回来。只看林苗一眼，他便知道他阿妈度过多么欲色的一夜。

    林苗发鬓勉强梳好，那辫子却还凌乱，是在榻上滚过，才弄成那样子。他不用看，便知道阿妈衣服下一定留下痕迹，要么是指印，吻痕，甚至是那姘头的精水。

    林苗的脸颊到现在还是红扑扑的。若是强说是外面冷风吹的，那也太把人当傻子了一点。

    他没有别人好吗？

    青年无法压抑的妒意使那剑鞘又微微发抖了起来。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蜿蜒出戾气万分的曲线。

    阿妈为什么要找别人？

    林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晌之后，他才听到儿子道：

    “阿妈，你喜欢他的脸么？”

    这话说的没上下文，林苗不明所以，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青年抬头看他。

    “我将他杀了，头放我们床上。“苗灵道。“阿妈，你喜欢他哪里，他的脸，他的手，还是他下面的东西？”

    听了这话，林苗心肝都一颤。他都快忘了，不管怎么样，虽然是他儿子，但龙傲天就是龙傲天。青年龙傲天也不是盖的......

    林苗说：“我就是喜欢他好年轻，喜欢年轻的有什么错...”

    他直白，他实话实说。那小剑修确实年轻，但也不比苗灵年轻几岁。他这话说的又含怨，又透娇，像是在埋怨儿子似的，埋怨他隔了这么久才找到自己。

    苗灵被他气死了。

    他真的要疯了。他阿妈没有心的吗？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苗先发制人，想说话，却想不出来什么。不知怎么的，他也没了往日的灵敏。方才在别人家的床上还好好的，现下却嘴里不知道什么回事，说不出话来。

    那小剑修比苗灵年轻两三岁，他也只是略尝尝鲜。不曾想伤了儿子的心，但娘跟别人睡，又伤了他的哪门子心？

    他心里用虚理给自己撑腰，但心里也知道自己在说狗屁。

    他这般反常，苗灵却没有反应。

    他只是坐在那里，呆呆的。半晌后，林苗才听见他低低说：

    “阿妈。”

    林苗再一看他，他已经流泪了。

    那一行泪从青年英俊的面上往下，静得很。这泪却将林苗弄得大大的一惊，心慌得不能再慌了。

    ”我的宝宝！！“林苗大大惊慌道。他的心也七上八下的，一下子扑到苗灵身边，把他抱住。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好像从未这么慌张过。

    你哭了？你怎么哭了。他心中像是有万般蚂蚁爬过，别哭，别哭。青年的泪砸到他手背上，别过脸去，林苗只能看见他涨红的侧脸和耳朵。

    他的下颌咬紧，狠狠绷出一个曲线。一滴泪坠在下颌角上，要掉不掉，林苗看得心疼，他却一用力用手背擦掉了。

    “宝宝......＂

    林苗的眼圈也红了。外面的男人再多，苗灵始终是他的心头rou。他动不得，别人更动不得。若是有人让苗灵哭，他会让别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舍不得让苗灵流眼泪。青年在他面前，几乎从未哭过一次。但现在他却在他面前咬牙垂泪，下颌通红。

    “阿妈错了，你不哭了......”林苗轻轻道。他轻轻掰儿子的脸，苗灵却咬着牙不看他，不转过身来，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心软，投入母亲的怀抱似的。

    他也说不出来一个字。青年牙关紧涩，喉中发酸。他的眼泪滴滴答答砸到剑上，剑鞘被映得润泽发亮，闪着点点水光。

    林苗埋头在他的肩上。阿妈有心吗？阿妈爱他吗？在林苗眼里，他是不是永远都不是唯一，永远只是许多人中的一个？

    苗灵喉中涩哑，说不出什么。

    半晌后，他却突然站了起来。

    青年乍然从床上站起身，林苗没有防备，没抓住他。林苗跌在床上，那床铺软绵绵的，还带着一丝香味。

    青年左手拿着剑，居然是有了要离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