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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3(微,有bl强制 ) (第1/3页)

    陈砚清没有看错,卫乩在修炼上确实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门派论剑大会上拔得头筹。

    庆功宴刚好赶上他及冠礼,玄微门为他大办一场,作为下山历练送行宴。

    是夜,掌门殿内,陈砚清素衣端坐在紫檀木案几前,面前静静放着一本书。

    深墨色长发未束,发丝垂落滑在肩头胸前,暖色烛光火焰摇曳,衬得他轮廓柔和。

    门内一片静谧,门外蝉虫轻轻鸣叫,偶尔书页翻动哗啦轻响。

    “——”

    忽然一阵轻声响动,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掀起一阵凉风。

    “师父!一猜你就在这。”

    卫乩笑眯眯从门后探出半个头,脚步轻快迈过门槛,十分随性两步来到他跟前坐下,浓重清冽酒气顿时蔓延过来。

    今日是他及冠礼,作为玄微门这一代最被看好的弟子,宴会场面自然十分隆重盛大。

    然而陈砚清仅是露了个面赐了字,开席之后便不见他人影。

    “我说怎么不见你人,原来是躲到这来了。”

    他手臂拄着案几,微微醉红脸颊鼓了鼓,不满小声嘀咕着。

    悄悄伸出手到他书下,手指轻轻一挑,将桌上的书“啪”一下合上了。

    卫乩行事向来恣肆无忌,相处多年陈砚清早就习惯了,并不介意他冒犯的行为。

    陈砚清敛下眼帘轻笑:“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怕扰了你们年轻人兴致,便自行告退了。”

    “哪有!”卫乩连忙反驳,“反倒是师父不在,我也不愿意在那呆了。”

    他抬手将桌上茶具毛笔往一旁推了推,腾出一片空隙,随即从桌下拎起一只金玉酒壶放在上面。

    “今日是我及冠礼,师父还没喝我的酒呢,这不,弟子特意给您开小灶来了。”

    卫乩一边说着,随手抓了个空茶杯,行云流水斟满酒,两根手指推到陈砚清面前。

    “好。”

    陈砚清并没多想,顺势接过玉杯,随即偏头喝下。

    见他喉结滚动清酒入腹,卫乩这才眯起眸子,露出满意的笑。

    “嘿嘿,师父,忘记告诉你了,喝了我的酒,可是要被我讨一件礼物的哦。”

    “礼物……?”陈砚清凤眸轻轻眨了眨,有些迷惑抬眼看他,“不是送你一把剑么?”

    “嗯……”

    卫乩手肘撑着桌子拄着脸,将瘦窄脸颊挤成一团,眼睛挤成一条缝,耍赖似的拖长了尾音道。

    “可我还想要别的嘛,师父不会小气不给吧?”

    “哈……随你吧。”

    陈砚清被他滑稽模样逗得一笑,颇为无奈道。

    “我这没有什么拿的出手,你看上什么拿走便是。”

    卫乩挑眉,直起身子故作正色道:“好啊,那我可要好好挑挑。”

    说着开始一本正经摆弄起他桌上茶具砚台毫笔,对着烛光眯起一只眼睛细细端详,仿佛行家验货鉴宝一般。

    夏末山顶空气微凉,蝉虫细细鸣叫,顺着门缝飘进来。

    空气一片祥和宁静,只有卫乩摆弄物件发出叮叮咚咚脆响。

    陈砚清微微偏着头,就这么唇边带笑望着他,神情温和不知回忆起什么,睫羽在烛光映照投下阴影。

    “……阿慎。”

    良久,他轻声开口。

    “明日起你便要下山历练,外面江湖不似玄微门,危机四伏人心险恶,你独自一人,要处处小心才是。”

    陈砚清第一次带徒弟,十几年来也是头一次离开他身边,自然是百般不放心。

    “师——父——”

    这话卫乩已听过不下十几遍,趴在桌子上摆弄白玉茶宠,懒懒散散含糊应了一声。

    “在下可是玄微门掌门座下第一大弟子,谁敢欺负我?”

    陈砚清顿了顿,片刻之后又嘱咐道:“那也不能欺负别人,若是路见不平,我玄微门弟子也不能袖手旁观,得道多助,多帮助别人才能……”

    “知道啦知道啦——”

    他话没说完,卫乩捂着耳朵一头钻进他案几底下,仿佛紧箍咒发作一般回避。

    “……”

    见他不爱听,陈砚清张了张嘴,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空气恢复静谧,陈砚清继续就着烛光看书。

    凉风习习穿过门缝,吹起他发丝拂过轮廓,整个人面容沉静,雕塑一般神圣平和。

    卫乩坐在他对面,手撑着头,手指在桌面上漫无目的敲击,看起来百无聊赖,实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师父。”

    良久他开口,轻轻唤了一声。

    陈砚清闻声抬眼看他,一双凤眸清澈温和。

    见他许久不说话,便弯了弯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

    卫乩移开目光望向别处,眼神倒影烛火,显得迷离飘忽。

    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片刻后忽然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

    “……谢谢你。”

    “若不是师父你,我一个魔教余孽,怎么会有今天。”

    他轻轻笑了笑,面上却不见半点悲伤,想来是被他掩饰得很好,可语气却不免流露出惆怅之意。

    “估计早就被人打死了……”

    “不是这样的。”

    陈砚清察觉不对,连忙打断他的话。

    “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部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就算没有我,你一样也可以很好。”

    卫乩抬起头,只见一双凤眸定定望着自己,眼神笃定不移,烛光暖色描摹轮廓,显得温和坚定。

    从小到大,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告诉自己,明明他才是拯救自己那个人,可他却闭口不提。

    卫乩曾无数次自我怀疑,可陈砚清每次都是耐心地,不厌其烦地同他这样说。

    “怎么了?”

    见他不说话,陈砚清微微蹙眉,放下手中书认真倾身询问道:“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

    “……”

    卫乩没来由鼻子一酸,有些慌乱无措摇摇头,眨眼间瞬间换上一副笑容。

    “没啊。”

    “当真没有?”陈砚清狐疑望向他。

    “当——然——了。”

    卫乩撑着下巴与他对视,一双深色眼睛狡黠地眯了眯。

    “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在背后说我啊。”

    “……”

    陈砚清点点头。

    卫乩今晚格外奇怪,虽然心中疑虑,但他不想说便不多问。于是垂下眸子,目光重新放到书页上。

    “……只有你会这样说。”

    微风蝉鸣树叶沙沙,陈砚清恍惚间听到这一句呢喃自语,微弱如同风一般,甚至以为是幻觉。

    他抬眼看向卫乩,只见对方趴在桌子上用毛笔在茶宠身上画画,给小雀背上画了几道歪歪曲曲花纹,玉蟾头顶画了一只眼睛。

    “……”

    少年眉目疏朗,此刻眼睫低垂着,持着毫笔的手偶尔有些抖动,眼皮一颤一颤,似乎马上就要合上。

    见他这副样子,陈砚清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伸手理理他额前碎发,低声温和道:“时候不早了,回房休息吧,明早还要下山呢。”

    “哈啊……”

    卫乩扔下毫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依旧趴着维持姿势没起来,闭了闭眼任他摸着头发,如同不愿起床小狗。

    “什么时辰了,我看看……啊,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他不情愿地掀开一只眼皮,瞥了眼燃烧一半的烛火,撅着嘴嘟囔道。

    “——药效还没到吗?”

    “?”

    陈砚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双凤眸眼神疑惑看向他,下意识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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