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1/2页)

    关彤住的小镇很小，小到左邻右舍之间的距离需要走上十五分钟的路程；也很大，大到任何生活在这个小镇的人都没有秘密。

    范碧的爸爸是美人，长年在外奔波，所以她的mama选择回到家乡住，爸爸则是久久才会来小镇看她们一次。

    其他大人都说范碧的爸爸在美国还有一个家庭，她mama是被骗的，不仅未婚生子，还傻傻的等那个美国人回来，很丢范碧外婆的脸。

    范碧跟着她mama回来的时候十三岁，刚巧碰上人类最自视甚高，也最刻薄的国中时期。小镇的孩子面对金发碧眼，却说着中文，又每个礼拜上教堂的高个子nV孩，一点都不友善。

    但关彤不一样，她是这个小镇唯一会去教堂的孩子，现在有了另个同年纪的人能陪她根本求之不得。

    「嗨。」关彤走到坐在教堂最後排的范碧面前，兴奋的自我介绍：「我是关彤。」

    她必须确保每个礼拜都会见到这个人，毕竟只有牧师一家和外婆的教堂实在有些无聊。

    「范碧。」范碧抬头，她的表情冷漠，眼里满是不信任。

    「我知道。你的头发跟眼睛很漂亮。」关彤不受影响，扬起笑容称赞她。

    「不会很奇怪吗？」范碧眯起眼睛质疑。

    「一点都不奇怪。」关彤摇头，诚恳的回答。

    范碧因此笑了笑，关彤觉得范碧笑起来像狐狸。

    後来两个人成了朋友，几乎形影不离。外婆和林东彦也喜欢范碧，这让范碧逐渐变得开朗，不再像初来乍到的时候那样Y沉。

    「这个字是什麽意思？」中文不好的范碧指着关彤的名字问。

    「静nV其娈，贻我彤管。」关彤告诉她外婆跟自己说过的名字由来，可见到范碧一脸困惑，她又再次解释：「红sE的意思。」

    「不就正好跟我的名字相反？」范碧惊奇的睁大眼睛，好似发现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她立刻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另一个英文名字，并在英文的姓氏那里画上底线：「mama说碧是绿sE的意思，也是爸爸的姓。」

    关彤第一次听到范碧提到她的爸爸，有点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不知为何兴奋的范碧。

    「我以後要叫你Red。」

    范碧突然宣布，而关彤笑着回应：「那你就是绿。」

    「好难听喔，哈哈哈哈哈。」范碧仰头大笑，关彤也笑了起来。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喜欢上范碧。

    要关彤解释自己为什麽喜欢范碧？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是世界上最无理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但若是问她意识到自己喜欢范碧的瞬间，她倒是说的出来。

    那是一个下雨的午後，升高中的暑假，关彤和范碧在家里试穿新的高中制服，趁着外婆不在家，两人把音乐开得很大声，在关彤的房间里开心地手舞足蹈。

    她们在庆祝一起考到同个高中，在下一首歌准备要开始的时候，范碧突然推开了关彤的房门，蹦蹦跳跳的向外跑。

    关彤探出头看着一路跑到房子外的范碧，不晓得她想做什麽，等到她打开门时，她看见范碧站在屋檐下，笑盈盈的望着她。

    外头的雨声盖过了屋内的音乐，范碧只好自己继续唱：「Idon''''tbelievethatanybodyfeelsthewayIdoaboutyounow……」

    她唱着跳出屋檐，大雨很快淋Sh了她的制服，关彤惊讶的张嘴，正想叫她快点回来，但范碧却朝她伸手：「TherearemanythingsthatIwouldliketosaytoyoubutIdon''''tknowhow.」

    她几乎用喊的在唱歌，似乎是担心关彤听不到，於是她又走近，用力一拉，把关彤跟自己一起带进雨里。

    关彤惊呼一声，站不稳的她下意识抱紧范碧。范碧仰头大笑，雨水沿着她白皙的颈子一路流进她的衣领，关彤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往下，在心里的罪恶感冲出来前，她赶紧抬头看向别处。

    她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是否有注意到她那越界的想法，甚至不敢再直视范碧。等到范碧终於愿意回到屋里之後，关彤才稍微恢复正常。

    全身Sh透的两人狼狈的看着彼此，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范碧又再次唱起刚才的歌，这次她跟着CD，关彤稍微听懂了歌词，她的笑意减淡，方才的恶心罪恶感缓慢地蔓延到她的喉咙，她哽着，说不出话。

    那晚，她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恶梦。醒来後想起牧师曾跟她说过，像自己这样的人是会下地狱的。她并不害怕，但是不能自私的让范碧跟着她堕落。

    □□□

    「阿东……」

    林东彦捡起滚到场边的篮球，转头看向关彤，等她继续说。

    「你有听过同X恋吗？」

    「有啊。」林东彦不以为意，开始专注运球，过了一会儿，迟迟没听到关彤下一句话他才问：「g嘛？」

    关彤坐在篮球框下，今天天气很冷，只有他们两个在球场。她冷静的开口：「牧师说这种人会下地狱。」

    「是喔，我是无神论啊，所以我不相信这种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