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难为_《边关三十年》0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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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三十年》02 (第1/1页)

    一晃又是新夏。

    北地寡春,三四月里土地还带着霜,只雪山间融水重新化开,汇成涓滴的河流,润出一点稚嫩的新绿。五月里吹过一夜暖风,檀玉醒来只觉得天地都变了样子。廊下栽的草木抽出新芽儿,枝头吐出嫩叶,谢谦懒洋洋自檀玉背后拥住他,慵声道:“小玉,雨季要来了。”

    雨季,意味着更丰沛的水源与草原,也意味着短暂的和平与安定。

    谢谦抬手擦去窗子上凝住的水珠,偏了头歪在檀玉颈侧,小声说道:“天头暖了,我带你出去玩,去骑马,好不好?”

    檀玉喜欢他用这副又慢又惬意的嗓音说话,像一只收起爪牙任人抚摸的猛兽。他眨一眨眼,温声答:“天头热起来,阿酣也要闹的。”

    提起这个女儿,谢谦与檀玉都是少见得头疼。小丫头天生一副旺盛精力,能下地走就急着学跑,会说话时就像个话痨,如今长到虚岁三岁,简直成了府上的小魔星。头一年天气刚热起来时阿酣话还说不利索,起了痱子又哭又闹,抓得身上一道一道都是嫩嫩的指甲痕,把谢谦差点吓出半条命。最后还是谢谦按着乱动挣扎的阿酣,两手把着闺女的小手小脚一边掉眼泪一边看檀玉给阿酣扑粉,如今天头又要热起来,两个人想的还是阿酣又生热气病该怎么办。

    “她如今吃得多长得快,你若不在家里我一个人都按不住她。咱们两个出去了,这府上还有谁能管得住她?”

    檀玉叹一口气,连着谢谦也跟着愁。阿酣倒不是顽劣,只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实在调皮,招猫逗狗胆子又大,不派两巴掌的人跟着她那是半点放不下心。思来想去,谢谦捏捏檀玉手指肚儿,提了个小小的建议:“要不给她送你舅舅那去住几日?镇北侯府孩子不少,也都养得皮实,老太太和舅母又是个喜欢孩子的,依我看能管得住阿酣。”

    这便是檀玉母亲那头的亲戚了,当年檀玉生母远嫁,又没一把好寿,对着这个薄命的嫡亲妹子,当年的侯世子如今的镇北侯就对檀玉这颗遗珠多了三分怜惜。只是湖阳锦梁均与定阳相隔甚远,往来通信实属不便,若非谢谦举家北上,怕不是落个此生难见的结局。

    如今能把这份血脉续上,算来算去檀玉也花了近二十年的光景。

    谢谦这话一是想着替檀玉松松心情,而是把他往镇北侯府那边推一推,舅家是檀玉最大的保障,若是同舅舅亲近,对檀玉而言只有数不清的好处。

    两个人斟酌了一个晌午,最后定下了这件事。谢谦办事雷厉风行,头一天递了帖子给镇北侯府,第二日就连阿酣带下人并平日里玩用的东西装了五车一起送了过去。为了防止那边侯府退货,阿酣前脚刚走谢谦后脚就带着檀玉奔着定阳关去了。

    定阳关就是破虏营驻扎的地方,兵士们在这里屯田而居,又学着百夷人养了一手牲畜,因而在北地rou奶价钱要比菜价贱些。过了军营再远些就是莽苍马场,谢谦亲率的轻骑枪兵就在此处,如今离了武安侯府,谢谦带着檀玉就直奔马场而来。

    来军营时檀玉还坐了车,待到了去马场的路,就只能谢谦带着他同乘一骑。一路远山白云、穹顶原野,檀玉伸出手迎着微暖的风,指隙间传来柔细饱满的触感,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谢谦嘻嘻一笑,一手搂着檀玉一手扯着缰绳,索性提了马速迎着旷野唱起呼调民歌来。

    从斜阳唱到草原,从骏马呼喝到山川,临到调子高处,谢谦转而嘬唇吹出一声鹰唳似的长哨。檀玉听得新奇,待谢谦呼过这一调他喘息问道:“是什么曲子?这样好听。”

    “是牧马曲,”谢谦的胸膛起伏着,额间鼻梁沁着细汗,“相传是这儿的人听山响风声而作,而马是草原的精灵,它们会跟着唱这首歌的人走。”

    他慢慢勒紧缰绳,身子前倾同檀玉靠在一起:“看,小玉,前面就是莽苍马场。我的第一匹马,就在这里出生。”

    谢谦的语气有些怀念:“是我父亲带着我亲自把它接生出来的,撕掉胎膜露出湿漉漉的一匹小马驹,蹄子还嫩,站都站不稳。”他顿了顿,又小声道,“当年你生阿酣困难,我就在外面想,是不是产婆力气不够,她要是不行,就换我来。可是一想到躺在那的是你,别说碰你,光是看着我都手软,怎么舍得再伸手。”

    檀玉没想过那个腊八让谢谦后怕至今,他垂下目光,看着搂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伸手刮了刮谢谦的指节:“……没事了,都过去了,礼之。”

    谢谦闷哼一声,把檀玉搂得更紧:“不说这个了,今儿来就是给你挑一匹马,以后爷教你骑。”

    说完他长吁一声,朝着不远处的莽苍马场而去。

    马场依着水草丰美的地方建起,因着轻骑营也在这边,所以谢谦在这儿是有一顶将军帐的。他与檀玉来了这儿先去见了守官,拿了令牌才去饲马的院落。两个人挑了大半日,最终给檀玉挑了一匹白马。原本檀玉是看上一匹枣红马儿的,只是谢谦想起自己那个风雪里檀玉骑着枣红马离去的梦,便说什么都不要枣红的了。

    听了这个缘由檀玉只觉得离奇,却也没说什么,谢谦他心里不宁,让他一让也无妨。只是挑了马天色就晚了,谢谦也没打算回破虏营,带着檀玉就往他的将军帐里钻。帐子里都是拿油布与厚毡子铺的,夜里挡风又保暖。等夜里两个人在外头灶上用过饭回了帐子,谢谦把檀玉往那毯子里一推,好似赢回了什么战利品一般的威风。

    火盆里的木头火光摇曳,两道交叠的人影里只见谢谦反握着马鞭,粗粝的鞭柄一点点挑开檀玉的衣裳带子,直到那微冷的皮革贴上赤裸的一段皮肤,谢谦低头吻在檀玉下颌咽喉,慢慢挪到瘦削的一副锁骨间。

    “小玉,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世家名门,”他喉咙间低笑着,口吻狎昵无比,“你像我在草原叼回来的战利品,不给任何人看你的机会,就锁在我的帐子里,日日夜夜张着腿儿承欢……”

    他丢掉马鞭搂紧檀玉,层叠的裘皮里谢谦沉下腰胯,两人均是发出一声畅快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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