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无名_(三十四)敌为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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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敌为谁 (第2/3页)

起身,目光转向一旁瑟缩在墙边的牢房守卒。

    「方才本官来时——」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钢铁般的压力,「这里为什麽没人守?当值之人上哪去了?」

    守卒们低着头,不敢出声。

    过了几息,一名身穿小吏衣袍的年轻人颤颤举手。

    「卑职……卑职是去……去小解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李头儿您前脚一到,卑职後脚就回来了,真的没耽误太久……」

    说着,他额上冷汗直冒,话音打颤。

    另有两名在旁的狱卒也连忙附和,证实其所言。

    李宏朗没说话,只伸出手,用指节按住眉心,r0u了两下。

    那里传来隐隐的刺痛,像是心中那GU怒火无处可泄,只得转为苦恼的沉压。

    ——这牢,松散至此。

    他暗想,日後必须重新整饬。

    他蹲下检查屍T,动作熟练。

    任啸尘的血尚有微热,气味未变,屍T尚未僵y。他心中约略一算,判断Si亡时间应在半个时辰前。

    他缓缓起身,沉着脸,在四周巡视。

    这区牢房地势封闭,唯一出入口就是那扇铁门。地牢出口往上通向外院,长年有人驻守,若有外人强闯,绝不可能全无动静。

    他思索着——

    从他离开至今,约莫一个时辰;若按看守所说,离岗时间约为一炷香,凶手出手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

    这表示:凶手不是从外闯入,而是早就藏在这里。

    他眉头紧锁,目光沉如墨。

    当时他与任啸尘对峙,自己并未察觉有人潜伏。空间不大,气息压迫,但他竟未听见半分动静,甚至连呼x1声都无。

    ——此人轻功极高,且极擅隐匿气息。

    他想到这里,心头不禁一沉。

    那不是寻常杀手做得到的。

    又思及任啸尘方才曾提及「酆门」,说他与三名酆门人一同受雇,yu掳阮府之人。

    他本以为,此事是酆门内部灭口。但酆门之人擅用暗器、拳脚或短兵器,讲求无声无息,杀法多为点x绞喉,鲜少用剑。

    可任啸尘,却是一剑封喉,乾净利落。

    此人动手,既非为财,也不似仇杀,更像是……清算。

    李宏朗望着那张Si白的脸,心头竟浮出一丝无力感。

    就像站在一口漩涡边,被里头无形的黑cHa0缓缓扯住脚踝,一点点卷进去,却看不见底在哪里。

    他站在任啸尘冰冷的屍身旁,思索良久,仍觉哪里不对。

    理论上,这等高人潜入、行凶、脱身,必定在声响、气息或动线上留下蛛丝马迹;而地牢封闭,出入口单一,按理说根本无从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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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人不仅未留下半点气息,甚至能在自己亲临牢房时潜伏不动、暗中等待。

    ——太过流畅,也太过安静了。

    他环视四周,再度审视墙面与地角。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墙角一处微凸的石砖上。

    那里石面略暗,接缝略深。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砖缝,感觉到一层细细的粉痕,像是被切割过。顺着手势往上,他赫然发现五块砖沿墙直列,自上而下竟排成一道人形可通的窄道——

    不是天然裂缝,而是刻意裁切後重新嵌入的。

    他瞳孔微缩,心中骤然一冷。

    这……不是临时开凿的,是早就存在的暗道。JiNg巧而隐蔽,足以让熟门熟路之人避开巡逻与锁门,悄然进出。

    一种从x口窜上的怒火猛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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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地牢日夜由人看守,内部结构理应了然於x。这等程度的通道,若无高层默许,怎会存在於如此关键的禁地?

    他咬牙站起,长刀猛然归鞘,转身便出。

    铁门再度被推开,这回不是为了审讯,而是质问。

    他脚步如风,步出地牢,直奔司署後堂。

    一路过人皆避,无人敢问。那一身风尘与怒意交叠的身影,如同被卷进暗流中的y石,带着刚烈的决意,正往那腐朽的核心撞去。

    司署後堂,香烟静静燃着,门窗皆掩,只留一盏青灯照着案牍。

    蒋廷岳倚坐在案後,一身月白直裰,衣角无尘,案上一叠摺子铺开,一壶热茶未动。他斜倚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枝笔,神情不怒不喜,彷佛这满室的静默才是他最习惯的风景。

    他是巡捕司的副使,虽名为副,却长年实掌全署大权。说来也无人敢逆,他那套「话说一半、理让三分」的作风,在宁川城里是出了名的「得T」。

    这时门外脚步如风。

    李宏朗一脚踢开堂门,风尘未歇、眉目如刀,衣袍尚沾着地牢的Sh气与血腥气,未入堂便已b人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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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廷岳抬眼望他,眼中波澜不兴,只轻声一句:「李捕头,这麽急,是Si人复生了?」

    话音刚落,案上青灯一晃,似是也被这句话烧得一跳。

    李宏朗沉着脸,站定在案前。

    「你早就知道那处地牢有暗道,是不是?」

    他的声音低沉,压住怒火,每个字都像压过磨石的铁器,沉重而刺耳。

    蒋廷岳闻言不动声sE,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笔放下,又轻轻替那壶茶添了些水。

    热气缓缓升起,在他眼前结成一层轻雾。

    「李捕头。」他语调柔缓,语尾带着微微上扬的长音,像是哄小孩,也像是劝长病的病人别折腾。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乱说?」李宏朗冷笑一步b近,「任啸尘被杀,Si在我们自家牢里,外人没从大门走,只有墙里那条暗道,还能有别的解释?你坐这位置这麽久,真从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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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廷岳微一皱眉,茶盏还未举起,手指已在杯沿轻敲三声。

    「你是在怀疑本官?」

    「我是在怀疑这整座巡捕司,是不是早就烂透了。」

    屋中沉寂了一息,连外头走廊的脚步声都彷佛停了。

    蒋廷岳依旧未动怒,只是放下茶杯,语气微冷:「你刚当捕头那会儿,是本官帮你挡过压力,记得吧?本官劝你少说两句,别动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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