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无名_(二十七)重安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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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重安时 (第1/3页)

    夜sE深沉,阮承让步出二房宅邸,清晨的寒意未能平复他x中翻腾的怒火与痛楚。

    承祯那张瞬间变换的脸庞,以及他口中喷薄而出的怨恨与偏执,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他脑海。

    二十年前的往事,那些被他亲手掩埋的家族丑闻和礼法压抑,此刻再度被血淋淋地撕开,让他心底的愧疚与悲愤达到顶点。

    他悔恨自己的沉默,痛心承祯的扭曲,憎恶其手段的狠毒。

    「嬷嬷,胡先生。」阮承让的语气平稳,但目光锐利,透着彻骨的冷静:「夫人所受的毒害,以及灶房物资的问题,我已尽数知晓。此次,我不再坐视不理。」

    杜嬷嬷与胡先生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与敬重。他们深知阮承让此言的重量,这意味着阮府大房,终於要开始反击了。

    「胡先生,除了夫人,府内所有仆役,凡是可能接触到灶房和柴火的,劳您再次仔细诊脉,确保无人落下潜藏的毒患。」

    阮承让语气坚定。

    「同时,请您为我准备一份详细的辨毒手册,专门针对那类隐蔽之物,以及其混合後的合毒效应。我需要训练几名可靠的仆役,使其具备初步的辨毒能力。」

    阮承让转向杜嬷嬷,目光沉凝:「嬷嬷,从今日起,府中所有物资采买,包括柴火、米粮、茶叶、香料乃至於浆洗的皂角,都必须由您与四娘亲自过目、核查来源与品相。所有新的供应商,皆需由府衙户曹司备案,详细登记。」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

    「对於林伯,我将恢复他对男杂役的部分管理权。他对柴火的来源最为熟悉,由他负责柴火采购与入库的核验,并与新的供应商直接对接。这既是职责,也是对他的信任。」

    杜嬷嬷面sE严肃,沉声应道:

    「老奴明白,定不负老爷所托。」

    阮承让闭上眼,深x1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无丝毫疲惫,只余一片深邃的、君子般的清明与决绝。

    他的反击,从此刻,正式开始。

    首先是灶房的「重建」。

    在胡先生的指导下,几名JiNg选的仆役开始学习辨识寻常物资中那些微不可察的异味与杂质。

    他们用银针、用清水,甚至用最原始的嗅觉与触感,将每一批新入库的米粮、每一坛油盐、每一束柴火,都进行严苛的筛查。

    那些带着令人心绪烦躁或T虚乏力的细微异味,或是掺杂着不明杂质的物资,都被毫不留情地截获,并秘密销毁。

    整个筛选过程虽然耗时耗力,却让阮府上下,重新感受到了一丝被保护的、切实的安心。

    紧接着,供应链被逐一替换。

    阮承让利用主簿的职权,以「府衙例行核查」的名义,对所有为阮府供货的商户进行了严格的审核,并暗示他们与户曹司的某些「合作」将被重新评估。

    在这样合规合法的压力下,那些与阮承祯有私下g当的供应商,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收敛。

    同时,杜嬷嬷和林伯也积极引入新的、与大房关系更为紧密的供应商,确保所有物资的来源安全可靠。

    林伯重掌柴火采购後,更是亲力亲为,每一捆柴都亲自过目,严防再有异物混入。

    他那份被冤枉後的忠诚与谨慎,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阮承让的举措,并未直接指向阮承祯,却如无形的水流,悄无声息地截断了阮承祯伸入大房的触角。

    户曹司的「例行核查」让阮承祯的部门变得异常忙碌,过去他用来刁难大房的藉口,现在反而成了他必须疲於应付的公事。

    一些与二房关系密切的官员,也开始察觉到阮承让的态度转变,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乐於配合阮承祯的「小动作」,阮承祯的影响力,在不知不觉中被削弱。

    府中的仆役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阿冷便是其中之一。

    她注意到灶房不再像之前那样Si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条不紊的、高度警惕的忙碌。

    那些曾被严惩、面临驱逐的仆役,有些被秘密召回,重新安排了差事,虽然监管依然严格,但他们眼底的恐惧少了,多了一丝重获信任的感激。

    她看到林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後院的柴火堆旁,监督着一批批带着清新木香的柴火入库,而不是那种燃烧时会散发令人心神不宁异味的旧柴。

    她也察觉到,沈如蓉夫人脸上的狂躁减少了些许,虽然依旧疲惫,但眼神中的迷茫却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约的清醒与困顿。

    阮承让则像一座沉稳的巨石,坐镇阮府,他的眉宇间虽依然凝聚着忧虑,却再无之前的压抑与无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韧的、不折不挠的意志。

    这份意志,正一点点地,将阮府被撕裂的秩序,缓慢而坚定地重整起来。

    数日後,在胡先生JiNg心的治疗与调养下,沈如蓉夫人原本那近乎疯狂的躁郁之态已然消退。

    虽然气sE尚未完全恢复,但眼神中已无丝毫先前的迷茫与狂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後余生的清明,以及对过往言行的深深悔意。

    她半倚在床头,下半身盖着轻柔的被子,看着床边脸sE疲惫却眼神坚定的阮承让,眼眶瞬间Sh润。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丈夫微凉的手指,语气哽咽:

    「老爷……妾身…妾身前阵子真是失了心智,说了许多胡话,也做了许多荒唐事,委屈了老爷,也苦了府中上下。若非老爷明察秋毫,妾身只怕……」

    她话未说完,已泪流满面,充满了愧疚与感激。

    阮承让轻轻拍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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