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融合_神和死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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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和死亡 (第1/1页)

    教会需要一个纯洁无瑕的代表,而领主也想要一个可以称颂他在贵族中统治合法性的象征。所以他们选择了安弥瑞。

    一个从小在贫民窟,妓女出生的孩子,教会可以随意塑造他的价值观和信仰。而他脖子上的‘圣痕’也很符合‘圣子’的形象。

    可他们似乎忽视了一点,安弥瑞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是神迹,也不是象征。

    他是教会的牺牲品,比起神秘的崇拜,他更需要的是怜悯。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弗路亚睁开眼睛,烛火在他碧色的眼眸中跳跃。他站起身,黑色的风衣在身后不断晃动。也许那一天会到来的,或许。

    弗路亚深吸一口气,他起身,推开大教堂华丽的双开木门,走进里面空旷的主厅。无论来过多少次,他都讨厌这里肃穆压抑的氛围。

    穹顶很高,头顶的彩绘玻璃投下斑斓的光影。两侧的长椅整整齐齐,这时无人坐在上面。主厅尽头高高在上的讲台后面,是一尊巨大的砂岩雕像,那是耶稣受难的形象,面容枯槁痛苦。

    弗路亚抬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微微皱眉。在他眼中,这不过是教会用来控制信徒的一种手段,一种通过恐惧达到顺从的方式。

    教会不过是贵族和统治阶级用来巩固权力的工具,而宗教信仰只是洗脑和奴役人心的借口。这尊石像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象征,试图压迫和惩罚那些胆敢抬头、追求自由的心灵。

    弗路亚沿着侧边的螺旋石阶慢慢向上,他的脚步在空旷的主厅里回响。石阶很陡,他不得不扶着扶手一级级地向上。

    到达二楼后,弗路亚沿着走廊向前,两侧悬挂着历代主教的画像,所有人都穿着华丽的服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这让他感到有一丝压抑。

    尽头是他熟悉的房门,弗路亚轻轻叩响,里面传来允许进入的声音。

    到达二楼后,弗路亚沿着走廊向前,两侧悬挂着历代主教的画像,所有人都穿着华丽的服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这让他感到有一丝压抑。

    尽头是他熟悉的房门,弗路亚轻轻叩响,里面传来允许进入的声音。

    弗路亚推门而入,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正中央是一张深色的红木办公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书和羊皮纸。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是教皇端坐在宝座上。

    他的兄长加德恩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翻阅。

    听见门响,加德恩抬起头来,碧绿的眼眸扫向弗路亚:"你来了。"他的声音几乎是温和的。

    “弗路亚轻轻闭上门,走到办公桌前。

    “是的,兄长。”他平静地说。

    加德恩手中的羽毛笔在文件上优雅地划动,墨水在白色的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我听说安弥瑞最近情况不佳?”他平淡地问,不带任何情绪。

    “是的。”弗路亚低声回答,“他的感官似乎正在逐渐衰退,我担心这会影响他作为‘圣子’的形象。”

    “那就换一个。”加德恩头也不抬地说,“安弥瑞已经用过了,我们可以找到另一个更合适的孩子。教会和领主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弗路亚听到兄长的话,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怒火,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安弥瑞也只是一个孩子,他从小就被困在这个角色中无法自由。我认为我们至少该给他……自由。"弗路亚谨慎地说。

    加德恩手中笔尖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弗路亚:"正常生活?他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给他自由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加德恩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按在轮椅扶手上,朝弗路亚慢慢驶来。

    轮椅滚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加德恩驶到弗路亚跟前,抬起头来注视着他。

    “你太天真了,弗路亚。”他语气带着诡异的温和,“你觉得前几天死去的领主和贵族们要饮用‘圣子’的血呢?”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轮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因为他们害怕死亡,所以他们执迷不悟,尤其是最近的瘟疫加重了他们的恐惧。他们虚伪,所以渴望得到救赎。”

    "通过他,我们可以要挟贵族们,让他们捐钱给教会以获得,救赎,。我们也可以利用他来巩固教会在平民中的影响力和权威。这就是安弥瑞存在的意义。"

    加德恩的语气冰冷而温和,像是长辈在说教不听话的孩子。

    弗路亚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扎进rou里。

    “你害怕死吗?”加德恩突然转移话题问,“死亡对你意味着什么呢?”

    弗路亚把头低下来,垂下来的棕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死亡对我而言,意味着解脱。解脱于这个骗人的世界,解脱于虚伪与权势的羁绊。我不害怕死亡,反而渴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弗路亚的语气坚定而平静,他直视着加德恩的眼睛:

    "你利用人们对死的恐惧来控制他们,让自己获得金钱和权力。但这都是虚假的,就像你手中这些文件和印章,在死亡面前不过一片轻烟。"

    加德恩听罢,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慢慢打量着弗路亚,像是在审视一个新奇的事物。

    "有意思...你与从前有些不同了,弗路亚。"他喃喃道,"不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让你接手照看那孩子。"

    加德恩转动轮椅,在办公室中央缓缓旋转了一圈,又开口道:

    "但你错了,弗路亚。死亡并不是解脱,而是终结。你所谓的平等,不过是化为尘土里的一律。人终其一生的奋斗、创造、情感,都将在死亡面前灰飞烟灭。"

    "我让人们信仰宗教,正是给他们一个超越死亡的意义。人活着,不能没有信仰和意义。所以他们需要我,需要教会,这是我对他们最大的怜悯。"

    加德恩停下轮椅,转向弗路亚,神色严肃了几分:"不要被幼稚的理想主义冲昏头脑。我可以容忍你的想法,但绝不允许它影响计划。你我都清楚教会和领主的重要性。"

    "好好思考我的话吧,弗路亚。你我都无法逃脱这个世界的法则,但我们可以选择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而不是被牵制的牺牲品。"

    加德恩说罢,重新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将注意力转回公文上,不再看向弗路亚。

    神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存在就好,如果有一个比人类本身更加伟大的东西伫立在那里,人类就可以假装在死亡末路迎接他们的不是死亡的空虚和孤独。

    弗路亚大步走过主堂时,头顶高高的彩绘玻璃窗投下的光影随着他的动作流动变幻。各种颜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大理石砖的地面上绚烂地晃动。

    空荡荡的主堂里只回响着他的脚步声,在这片虚无中显得无比突兀而孤独。他抬头看向前方高高在上的神像,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正凝视着他,带着无言的审视和警告。

    他突然觉得这座教堂就像神明的牢笼,将所有人都禁锢在名为“信仰”的枷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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