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上胡床_谢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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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礼 (第1/2页)

    之所以裴鹤贞不将约会的时间定在第二天,是因为

    ——他不会骑马。

    如果要去城外狐狸庙约会,那么首先要排除步行,剩下的交通方式就只有马车和骑马。

    裴鹤贞觉得檀实很大概率会骑马来,如果租一辆马车,那么场面就会变成裴鹤贞坐车,檀实在旁边骑马。

    画面有点奇怪。

    如果两人选择骑马,由于裴鹤贞不会,所以大概率会同乘一匹,那么画面用现代的场景带入一下就是女朋友英姿飒爽地骑电动车,他男朋友坐筐里。

    画面太美。

    刚好今日官学的学生们要学习御课和射课,裴鹤贞毫无负担的加入了学习的队伍,然后被安排去了小班。

    小班的孩子们主要在学习亲近马匹,一个个手中抓着干草去喂栓在马厩里的马,裴鹤贞在里面格格不入,而且他觉得这不是他想学的。

    于是他直接去找了御课的老师。

    御课的老师名为乌诺汉,是一位资历比梁七还深的老兵,离开军队后就做了官学的骑射老师,他是刘司正的夫郎。

    裴鹤贞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骑马是否能一天速成。

    乌诺汉问:“以前骑过马吗?”

    裴鹤贞摇头。

    于是乌诺汉一脸“你在想屁吃”的表情,把他赶去和小班喂马了。

    裴鹤贞的骑马速成计划失败。

    由于这一天都要进行骑与射的学习,其他几个“文化课”的先生都相当于放了假,裴鹤贞知道一上午学不会骑马后,就果断放弃,回了屋子。

    刚坐下没多久,刘司正就进来,说有人找他,他以为是檀实,高高兴兴的出来迎接,结果不是。

    是两个不认识的人,都在五十岁左右,其中一个作汉人儒生打扮,身姿清矍,让裴鹤贞想到自己的老师,另一个明显是冬胡大将,一身杀伐之气不苟言笑,只是目光颇为温和。

    两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士兵打扮的冬胡人,手中各捧着若干礼盒。

    “本该早来拜见,只是我们二人一直绊于军中事务不得脱身,如今一切告一段落,特来拜谢先生搭救我儿于水火的恩情。”那名气质儒雅的男人向裴鹤贞拱手作礼,裴鹤贞作为晚辈不敢受,侧身躲过并恭恭敬敬地回了个晚辈揖礼。

    这是骅留的两位父亲,也是檀实的父亲。

    “此礼,晚辈实不敢受,”裴鹤贞回应,“晚辈与骅留实在是互相帮扶,如此才逃出匪窝,一路上骅留助我良多,晚辈不敢腆颜居功。”

    一旁的刘司正适时出来打圆场,于是一行人也不再互相恭维,客客气气的进了裴鹤贞的屋子。

    廖白榆一进屋,先是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然后看到了裴鹤贞的书架,便笑着点点头,“听闻裴先生乃是一州解元,如今一见果真是好学不倦,此次我二人除了那些身外之物,还给先生带了些古籍孤本,请先生笑纳。”

    裴鹤贞实在不擅长面对这种场面,也没觉得自己对骅留有多大恩情,于是两人又是一番推辞,最后只收下了那些古籍和一些吃食,其他东西都坚决不受。

    廖白榆见他实在惶恐,便不再坚持,说到底,恩情总归有办法还,大不了让他在这官学里待两年就早早给他找个合适的官身便罢。

    这么想着,廖白榆的视线又转到裴鹤贞的身上,他今天穿了件深青色的澜衫,浓翠的颜色裹着裴鹤贞清凌凌的脸庞,给人一种挖山见玉,开蚌得珠的惊艳。

    怪不得,廖白榆抿了一口茶水,幽幽的想,怪不得他那木头桩子一样的二儿子差点把他的衣柜都搬空。

    的确是神清骨瘦,风姿卓绝。

    不过,廖白榆瞥了一眼那深青澜衫略有些短的袖口,想,檀实还是不周全,哪有送人家旧衣服的,到底还是年轻。

    难道没钱吗?

    直接去成衣铺子买新的量身定做会不会?

    这还用教?

    想到此处,廖白榆看了一眼自家没用的夫郎,阿赫从进了院子就一句话不说,只会吨吨吨喝茶和微笑……

    廖白榆:……算了。

    放下茶杯,廖白榆又同裴鹤贞闲谈了几句,等到他走出门时,二人已经以“鹤贞”和“伯父”相称。

    待到廖白榆和阿赫等人走远,刘司正才走过来,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裴鹤贞。

    那目光像是在说,你小子竟然有这么大靠山!

    郡王手下的一等法算和游击将军亲自来看望他,更重要的是,这二位都是扶邰的王族!

    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北地,扶邰郡王就是“土皇帝”,冬胡人又重亲缘,他的堂兄弟的地位之高,可以说仅次于郡王本人。

    看来以后对待这位裴小先生要格外注意些,至少不能交恶。

    裴鹤贞对刘司正的心思一无所知,他现在全身心的都是明天的约会。

    第二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裴鹤贞前一天晚上特意烧了水沐浴,早上又换了件月白的新衣裳,还特意去请教“见多识广”的黄士杰,梳了个和平常不同的发髻。

    由于他还不到二十,所以不能戴冠,黄士杰向他极力推荐了红头绳,说红头绳配白色澜衫再相配不过,裴鹤贞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但早上走在城里,周边的人总是看他,让他非常不自在。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城外,檀实已经在城外等他。

    檀实也换了身没见过的衣裳,是件秋香色带着暗花的胡袍,袖口和腰带都绣着复杂的银色花纹,裴鹤贞一眼注意到他胸前佩戴的胸挂,一大一小两块绿松石镶嵌在银质的底托上,垂下几条银流苏。

    这正是裴鹤贞送他的礼物,他今天这件衣服就是为了和这件胸挂相配。

    看见对方这身打扮,裴鹤贞就知道他也是用了心的,这样鲜艳的颜色檀实很少穿。

    知道对方也重视自己,裴鹤贞的心顿时变得软乎乎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回过神来,双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向檀实走过去。

    檀实愣愣地看他。

    直到裴鹤贞走近了,檀实才回过神来,裴鹤贞脸微红,拉拉衣角,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绳,小声道:“……是不是太花哨了。”

    “好看。”檀实真心实意地夸赞,好看得他都不敢大声呼吸,怕惊飞了这只白鹤。

    檀实眼睛浅浅向城门口扫了一圈,不止他觉得好看,裴鹤贞的俊美已经是有目共睹,只一眼,檀实就已经发现了三四个可疑张望的脑袋。

    收回视线,檀实的眼底翻涌着一些被隐藏的不悦。

    他不喜欢裴鹤贞被觊觎,就像狼就食时不喜欢那些黑暗处垂涎欲滴的目光,那意味着威胁。

    他真漂亮对不对?

    不,他不仅漂亮,还有学识,还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么完美的人只存在于阿爹的书里画里。

    你们都在看他吗?你们都知道他有这么好吗?

    不可以。

    檀实跟在裴鹤贞身后,故意在他上马车时扶了他一把,二人手指相触,檀实一脸自然,仿佛只是担心他站不稳,裴鹤贞转过头冲他一笑,眼睛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察觉到檀实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檀实已经意识到,裴鹤贞有些方面很迟钝。

    等裴鹤贞进了马车,檀实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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